“啊——啊——汐兒——”
蘇夕陌抱著洛水汐,仰天大喊著,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此時此刻卻顯得十分的滄桑和悲涼。
洛水汐臉上沾了血,臉色蒼白,伸手輕輕撫摸著蘇夕陌的臉,說道:“夕陌——你不要——不要傷心,其實,我早就——早就跟千翎羽做了交易,你不會死的,以後,你的命都由你做主,你——你終於可以甩掉我這個麻煩了,終於可以——放心地去——逛——青——”
洛水汐的手滑落,再沒有了聲音,再沒了生氣,而這個時候,蘇夕陌原本透明的手突然恢複了顏色。
蘇夕陌傻笑了一聲,說道:“傻丫頭,我都有你了,不去逛青樓了——傻——丫頭——”
黑衣人突然怒了,撕下了麵紗,竟然是趙意。
趙意狠狠地拉住了蘇夕陌的衣裳,狠狠地說道:“憑什麼?你不是花心的蘇夕陌嗎?你不是誰也不愛嗎?為什麼,為什麼獨對她不同?”
蘇夕陌冷笑著說道:“因為我愛她,我隻是利用你來氣汐兒的,我不愛你。”
趙意突然憤怒地抓住蘇夕陌,拚命想要拉開他抱著洛水汐的手,“哼,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
兩個人糾纏著,石棺的機關突然被觸碰,蘇夕陌與趙意兩個人都掉了進去。
——
啪的一聲,白戟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白戟突然有些心神不寧,“難道是小夜出事了?”
白戟正要出去時,符宣突然走到了他的麵前,行禮,說道:“妾身參見柴郡王。”
自從白戟與符宣成親後,郭威再沒有召見過他,卻賜封他做郡王,作為他成親的賀禮。
白戟揮手示意她免禮,說道:“你怎麼來了?”
符宣說道:“妾身入府多日,郡王都避而不見,妾身隻能親自來見郡王了。”
白戟說道:“府上的事全交由你處理便是,我向來不管這些閑雜之事的。”
“可是有一事卻是非郡王不可處置的。”符宣說著,跪在了地上,雙手捧上了一封密信,說道:“皇上病重,已經秘密召集了朝中幾位重臣,我符家願傾盡全力助郡王登基。”
白戟輕歎了一聲,接過了信,卻連看都不看一下,直接說道:“說出你們的條件吧!”
根據白戟多年的混跡凡間經驗,這些個凡人相助必有所圖,還真如千翎羽說的那般話,這世間最邪惡卻也最單純幹淨的莫過於妖怪了。
符宣一愣,說道:“待郡王登基之日,情郡王冊封妾身為皇後。”
果然,這符家胃口大。
不過白戟倒也不在乎這些,現下他隻有不過五年光景了,隻想處理好身邊所有的事,還有治好寒璟柒的情絲。
白戟說道:“你倒也坦率直言,放心,皇後的位置沒人會同你爭,稀罕之人也隻有你一個。”
白戟的話像是一根刺紮進了符宣的心中,符宣臉色有些蒼白,看見白戟要走,她連忙開口說道:“郡王留步,郡王,是不是除了先夫人與寒姑娘,再沒有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
“我柴榮並非什麼一往情深之人。”白戟回眸說道:“但是也絕非無情人,何人值得我珍惜,我心中自有數。”
聽罷,符宣突然咬唇說道:“難道郡王就認定符宣是一心為皇後之位才如此?嗬,倘若不是為了家族榮譽,我早就去死了,還爭什麼皇後?就像郡王說的,根本沒有人在乎這個位置,根本不會有人同我爭。”
白戟第一次正視著符宣的眼睛,突然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或許是因為之前他把符宣當做透明人對待了,如今卻發現,他一直厭惡的這種女子其實是最無辜的,而把她們逼到絕境的人竟然是他。
白戟說道:“你可以逃,可以走,可以當皇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符宣問道:“郡王請說。”
白戟說道:“和我演一出戲,一出恩愛夫妻的戲碼,演給小柒看。”
符宣疑惑地說道:“為什麼?郡王不是很喜歡小柒姑娘嗎?為什麼還要讓她傷心難過?”
白戟苦笑說道:“因為她同你一樣,都有一個該愛的人,卻嫁了一個不該嫁的人,我既能成全你,自然也會成全她。”
符宣徹底呆住了,不解地看著白戟,問道:“難道你不會痛嗎?”
“痛?”白戟冷笑著說出了這個字,眼底卻空洞,“我早就不會痛了。”
符宣說道:“可是寒姑娘同符宣不同,她的眼睛裏都是郡王,隻是郡王的眼睛裏卻沒有她罷了。”
符宣一語道破白戟的心事,卻也是白戟最不敢承認的事。
他對李重進是愛,對寒璟柒是憐惜,隻有感動,卻無愛意。
白戟說道:“你隻管照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