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夫婦見過了劉將軍,兩家居然就這麼商定了婚事,婚期將近,府上下人忙裏忙外,然而身為新郎官的白戟卻整日醉酒在樹林之中,尋個大樹,靠著便睡去了。
白戟早知道柴榮一生是要娶妻的,本來他也隻是下凡曆劫,所以也不會在乎這些凡塵事,李重進的事他倒也看得開,至少死不了,隻是他想著,趕緊過完了此生,便回青雲山潛心修道,情這一字他算是看透,這般滋味叫人渾身難受,還是他的修煉大業來得快活。
他躲這一處過於隱蔽,蘇夕陌尋了許久,才找著他,而找到時,白戟已經在樹上睡了兩日了,蘇夕陌瞧見他這模樣,忍不住打趣著他,說道,“你這模樣當真是沒有要做新郎官的喜悅,倒跟死了爹一般難過,不想娶便不娶了唄!何必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凡間不是有句老話說,男人最快活的日子便是金榜題名之日和洞房花燭夜嗎?如今我高官厚祿,又娶妻,如何不快樂?我哪裏難過了?”
“行了行了,你也別強忍了,兄弟我懂你,不過就是一個女......一個男人嘛!再尋個就是了,你趕緊跟我走吧!”
蘇夕陌急著性子叫走白戟,這倒是叫白戟煩悶別過臉,不住說道,“我今日不想喝酒,這幾日也別再叫我出去玩了,我隻想在這偷閑。”
“怕是你這想閑也閑不住的。”蘇夕陌說著,在他耳邊低語,“小柒不見了。”
聽著這個,白戟愣住,吃驚地抬頭看他,可是想著寒璟柒好歹是一個神仙,凡人是傷不著的,神仙妖怪哪個不知道南墨琯寶貝她,想是不會出事的,便又躺了回去,“大概是閉關修煉去了吧!或是去哪玩了,畢竟她沒見過凡間的許多玩意,貪玩忘了時辰也是可能的。”
“可是那日你我醉酒時,下人回府找小柒來叫我們,小柒從那離開後,便再沒有了下落,酒家說過,從未見到有女子來找過我們。”
白戟立刻站起了身,說道,“喝酒那日?這都多長時間了?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小柒不見了?小柒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就算要回天宮,也該知會我們一聲,怕是真的出事了。”
蘇夕陌一臉的無辜,“我不是也想著小柒可能與你日久生情了,知道你要成親了,所以才傷心離開,可是誰知道前個日子遇見個仙長,說小柒的師父冰魄上仙也在尋她,小柒天劫已快到,她師父擔心她一個人在凡間應對不來呢!”
“天劫?是什麼?”白戟身為妖怪,知道妖怪有雷火劫,卻不知神仙也還有天劫?
“神仙與妖怪一般,都要曆經天劫,這是為了檢驗修煉的程度,隻有過了這一關才算得上真正的神仙,小柒天生沒有情絲,比旁人少了情劫這一關,所以天劫也會比旁人更重,萬一過不了,怕是灰飛煙滅都有可能。”蘇夕陌解釋說著。
“情絲又是什麼東西?”
“是七情六欲中的一種感知,情愛一事全由這情絲所起,若是沒有了情絲,與旁人無異,卻少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縱然旁人對你再好,你也不會有半分的感覺。南墨琯也曾經為小柒尋治療的法子,卻也一無所獲。”
白戟不禁感歎,難怪他讀遍古卷,識天下玄機,都不知道情絲這種東西,當年一心修道的他哪裏會留意這種有關情愛的東西。不過如此說來,難怪寒璟柒總與別人有些不一樣,原來是少了情絲的緣故。
白戟不由得為她擔心起來,難怪一向淡定的夜空行都會突然緊張起小柒來,白戟說道,“小柒應當知道此事,這個時候更不會亂跑,怕是真的遇上了什麼事,我用追蹤符找找看。”
白戟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張黃符,念著咒語,手指在黃符上寫下了咒語,手一揮,符咒立刻尋著寒璟柒的氣息追蹤過去,白戟與蘇夕陌追上去,卻走失在一片奇怪的樹林之中,徘徊許久也無法走出去。
終於蘇夕陌累倒在樹下,說道,“小白,你可能是畫了一張假的追蹤符。”
“不可能,小柒的氣息就停在這裏,小柒一定在這裏。”白戟打量著四周,追蹤符帶著他們一直在這片林子繞圈子,可是若說小柒在這裏,卻又為什麼不見她的身影?
蘇夕陌也覺察不對勁,捏著下巴思考著,說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之前也來找過小柒,也是在這裏兜圈子,可惜我當年修煉偷懶,不會追蹤符,這才來找你的,沒想到還是如此。”
白戟瞥見蘇夕陌鄙視的目光後,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是我修為不夠,你等著看好了!”
白戟說完後,神情凝重,皺眉觀察著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可是直到四周突然飄來迷霧,這種煙霧並不惹人注意,山間起霧是常事,可是這種霧卻給白戟一種壓迫之感,白戟說道,“小夜,你有沒有覺著這霧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