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答，默默走進臥室。
**** **** ****
這個晚上，和平時不一樣。
蕭逸走進她臥室的腳步，不像往常那樣自然，輕得有些心虛。
已經習慣了身邊多一個人的尉遲冰雪，無論如何也不能像平日一樣睡去。
黑夜裏，蕭逸不平穩的呼吸聲顯得格外突兀，原來他也一樣夜不能寐。【尉遲，你真的恨我嗎？】他幽幽的一句話，傳到她耳中，讓她分辨了很久是幻覺還是現實。
【這個問題的答案，能改變什麼嗎？日子還不是一樣過。】她早已經讓自己變得麻木，不去想如果時間倒退，如果重新來過這類的假設，每想一次，都是一次淩遲。
【我說不追求結果，是假的。】他苦笑。【剛才躺在這裏很久，我在想，如果很多年以後，你還是這樣對我，你還是恨我，那時候我會不會後悔自己做的一切？】
【未來的事情，誰會知道呢？即便你知道了結果，也不能保證你就會改變現在的行為。】就好像即使她知道林沐風會背叛她，當初也未必會狠心不救他。
【尉遲，你……死心了嗎？】這個問題，自他們從B城回來，他就一直一直很想問。
她瞪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不語。
白天裏的那句【死心的人應該是我才對】，給了他多少希望？他欣喜地想著，既然她也明白林沐風不能給她什麼，是不是代表她開始接受他了？
而她腦中一片混亂，林沐風的臉龐不斷重現，從小到大，他的溫柔體貼，他的日夜陪伴……她為什麼不能死心？隻是因為他沒有親口給她一個答案嗎？她非要被殘忍的事實狠狠淩辱一遍才能死心嗎？
蕭逸的手，試探性地摟著她的胳膊。
這樣的接觸，他們都不陌生。幾個月的合作，無數個擁抱，他們從別扭到熟練。入冬以後的這些個夜晚，她幾乎每到天亮前最冷的那2個小時，都會無意識地鑽進他暖烘烘的懷裏取暖，她曾為這種貪婪覺得羞恥——可是，為什麼不能這貪戀？
她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驅散寒冷的懷抱，和一把可以將她從噩夢中喚醒的聲音——
【尉遲……】他已經覆在她身上，沉醉地用臉頰摩擦她的頸窩，細膩的觸感讓他的欲望不斷滋長。
她在想，幾個月前的某一天，林沐風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狀態和心情，覆在海韻的身上？他又為自己的沉淪做出過多少掙紮？
蕭逸臉上已經結痂的傷疤，蹭著她的臉，讓她心生一陣內疚……他為她做了這麼多，而她給了他什麼呢？如果男人脆弱的根源，不過是身邊年輕的身體，那麼她的放縱也不過是解救了他的一時衝動，與情愛無關；如果林沐風都可以如此輕易地辜負她，那麼她的守身如玉還有什麼意義？
是誰說的，身體的出軌，已經不能算做背叛？
不！連背叛都算不上，因為林沐風，早就舍棄她了……
感覺到身下輕薄的衣物被正他輕輕退下，她不做反抗，反而微抬身體迎合他的動作。
他驚訝地低呼【尉遲！你……】
【不要問！】她打斷他的疑惑。【你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