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工人之歌(1 / 1)

罐籠上升,

比電梯還快、還穩,

謝謝你,絞車工!

排隊交燈,

從柳條帽摘下一顆星,

好電工,發光的人!

踏進浴池,

天哪!

熱汽鑽進所有的毛孔,

幾乎融化了全身;

走出門,渾身都輕,

發燒的臉膛啊,

迎著小風。

工會主席興衝衝,

手拿一張捷報那麼紅,

知道麼?

那上麵有我們班的姓名;

火車頭呼呼喘氣,

它被這山樣的煤堆嚇壞;

吐煤鬥

傾下了黑色的瀑布,

我認得,這就是

我們工作麵挖出的煤!

要不,那飛濺的煤塊啊,

怎像黑玉亮晶晶?

大門上又是小劉警衛,

小家夥,見我就笑,

捅他一拳,往飛鴿車上一跳,

我那飛轉的輻條上啊,

月光四濺!

清脆的車鈴,

活像小虎憨笑;

我吸一口潮濕的空氣,

噢,快下雪啦,

明年的麥子錯不了。

山上的窯洞都大睜著眼,

我的窗戶啊,那麼明亮,調皮,

就像我大虎的眼睛。

這小子,保險正抱著《黃繼光》,

看得起勁;

俺娘是不是又坐在藤椅上

納著鞋底?

她總說:“穿上這雙踢死牛,管保你走得又快又穩!”

對,是得把步子放快,放狠!

一鼓勁,我衝上大橋,

聽汽笛高吼,

一條白龍

飛過我的頭頂。

爐火旁,司機的臉啊多紅,

我問他得了啥喜,

隻聽他汽笛大吼一聲,

“煤——煤!”

嗬,

好大的嗓門兒,

管保啊,

響徹了北京!

1958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