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9
284 服, 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她生命裏消失。她會認為她如此善待的那個
人居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是極度忘恩負義的, 但是沒辦法, 這是對我
們兩個來說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麼我得教唆你? 好吧! 我會那樣做的; 但如果有一天你聽
見我辱罵你或是說你壞話的時候可得原諒我。要是最終沒能把你送
走的話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我要編些故事出來, 可能是一些新的
危險的疾病。我會待在這兒親自照看你!”
哈羅德十分高興地謝過他: “T, 你真是太好了。但是你有時
間嗎? 大概需要多久?”
“幾周吧! 可能!” 他想是在思考。“或許一個月之內我就可以
拆開你眼睛上的繃帶。那時候你就能看見了, 要不然??”
“我明白, 我會耐心等待的。”
早上在給蘭諾伊小姐報告時, 希爾頓醫生說他認為必須給他病
人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 讓他身心都可以放鬆下來。在他們的對話
中他說: “任何會令他失望的事都要小心地回避。他不是一個容易
相處的病人, 他不喜歡有人靠近他。因此, 我想, 最好是連你都不
要見他。看上去他對所有的人都有種奇怪的猜疑, 尤其是女人。可
能是由於他失明了, 這對於他那麼強壯的男人來說可真是個極大的
挑戰。此外, 治療也像是沒有多大效果。它們隻是讓人在無盡的黑
夜裏變得更加暴躁, 而且這種情況還將持續好幾個星期。毛果芸香
堿和蘇打水裏的水楊酸鹽以及水銀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興奮。前額
上的水泡也沒有讓他更堅定活下去的念頭!”
“我非常理解,” 史蒂夫說, “我會很小心的, 在他好之前我都
BramStoker 285 不會去看他。求求上帝, 讓他複明吧。千言萬語都道不盡我心裏的
感激, 謝謝你能決定留下來陪他。”
因此兩個多星期以來, 哈羅德一直無人打擾, 除了醫生之外沒
有任何人能見他。第一個星期他完全是在病房睡過去的, 醫生沒讓
他遠離自己的視線一分鍾。稍稍過了段時間醫生可以讓他單獨待久
一點了, 並把自己的臥室安排在了他的房間旁邊。每隔一兩個小時
他就會過來看一次, 偶爾他會離開半天, 但是從來不會超過半天。
史蒂夫嚴格地遵守著醫生的建議, 並嚴肅地吩咐所有人都要照辦。
哈羅德自己也曆經了一段時間的情感掙紮。一想到史蒂夫近在
咫尺卻又不能見她, 甚至不能聽到她的聲音他就痛苦不已。所有失
去她的痛苦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如今又新增了要在她不知情時溜走
的煩惱。他不止一次地想, 不這麼做的話, 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身
份。她對他的憐憫, 可能會叩開她那扇自我犧牲的大門, 讓他重新
贏回昔日在她心裏的地位。不! 不能再是那個地位, 因為她已經知
道了自己對她的愛。
286 一聲哭喊
第三周也快要過去了, 至今還沒有人可以見到
病人。
有一陣史蒂夫感到很是懊惱。自己的好意一次
又一次受阻那滋味兒可不好受, 她隻能想是那個男
人的命運和英勇阻撓了她, 但是這些天來史蒂夫像
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忘卻過
去, 不能忍受任何挑釁或是懷疑的態度。她甚至開
始讓自己更加嚴肅地對待那些社會和傳統的責任。
當她意識到自己家裏已經滿是各種各樣的賓客時,
她突然想到就她現在的地位和由此引發的責任而
言, 她應該找一個她這個階層的同性年長者在場。
這樣的認識足以說明史蒂夫考慮問題越來越成
熟了, 她請了一個老婦人來和她一起住, 同時監管
BramStoker 287 整座宮堡。這是她的一門遠親, 一個遵紀守法、口碑很好的寡婦,
在史蒂夫的眼裏, 她就是正派人物的代表: 從來隻做自己分內的
事, 絕不多管別人的閑事。她認為蘭諾伊小姐就是她唯一的主人,
因此自己得照顧好她, 她的在場符合了所有傳統習俗的要求。因此
她把自己僅限於這樣一種義務, 一絲不苟地做自己的事。幾天之後
史蒂夫幾乎都忘了家裏有這麼個人了。
希爾頓先生勇敢地承擔起了肩上的重任。他從未給過哪怕一絲
暗示說病人的視力有可能恢複; 而他又是如此孜孜不倦地工作, 沒
有人有機會發現他的秘密。他知道等到時機成熟時他可能會把自己
推向一個很難堪的處境。人們可能會說他是在蓄意欺騙, 他還不能
還口, 不能作任何解釋。然而, 他還是堅定地保守著秘密。要是他
能治好病人的眼睛, 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在史蒂夫看來, 這個謎底漸漸就要揭開了。她腦子裏有個
模糊的念頭, 那就是她最好不要表現出任何擔憂、任何焦慮和好
奇。同時她的大腦並沒有停止工作,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並等
待著。
一天下午, 她收到了一封讓她很是感興趣的信。這信讓她如此
好奇, 以至於最初她拒絕讓任何人看到, 兀自把它帶進臥室一個人
欣賞起來。她心裏充滿了期待, 就像是那些敏感的生物在雷雨來臨
前的表現一樣。這封信的內容很平常, 它是早上從瓦瑞藍發出的,
那是蘭諾伊南邊的鄰居。
“尊敬的女士———你能允許我和我女兒今天來拜訪你嗎? 見麵
之後我會給你解釋。當你知道我們是為這事從七千英裏外趕來的美
288 國人時, 我相信你會理解這不是件普通的小事, 這也是我們如此迫
切的原因。我本該在信中給你詳細解釋清楚的, 但是這件事太機密
了, 我覺得最好當麵跟你說。要是你能單獨見見我們的話我將不勝
感激。我是作為一個母親來請求你, 為了我的孩子———她今年才剛
剛八歲———這件事一直哽在她的心頭, 要是有任何失望或是延誤我
擔心都會影響她的健康。我們姑且認為你不會拒絕, 因此我們會在
十二點左右到你家。
“我還想說一句( 以免你懷疑我的誠意) , 我的丈夫多年以前就
買下了這片土地。我們本該在這個夏初就過來住的, 但是由於他一
些重要的生意讓我們在西部耽擱了。
“相信我, 你真誠的, 愛麗絲·斯通豪斯。”
史蒂夫當然不會拒絕接待這位女士。即使有反對, 但她的好奇
心把所有的困難都統統掃到了一邊。她吩咐下去, 說斯通豪斯夫人
和她的女兒到了之後就把她們帶到內務官員會客廳。她們可能會留
下來吃午飯, 她要單獨見見她們。
快到十二點時斯通豪斯夫人和貝爾就到了, 她們被帶到了客
廳, 蘭諾伊小姐已經在那兒等著了。陽光從房間的一邊灑下來, 灑
在她美麗的頭發上, 讓她的頭發就像有生命的黃金一般。當這兩個
美國人跨進房門時, 不由得被蘭諾伊小姐的美貌怔住了。隻瞟了一
眼斯通豪斯夫人那溫柔友善的臉, 史蒂夫就由衷地信任她了。而貝
爾呢, 她就像是一個小仙女一樣。她一直被母親很好地保護在身
後, 但這時她卻無所畏懼地站了出來。
史蒂夫快步走上前一邊和斯通豪斯夫人握手, 一邊熱情地說:
BramStoker 289 “很高興見到你們。能夠得到你們的信任我不勝榮幸。”
“非常感謝你, 蘭諾伊小姐。我覺得你不會介意, 尤其是當你
知道我為什麼而來。事實上我沒有別的選擇了。貝爾一直吵個不
停, 隻要她堅持———如此寵愛她的我們就沒了辦法。這就是貝爾!”
史蒂夫很快就將這個漂亮的小女孩抱到了她的腿上。
她揚起她那玫瑰花蕾一樣的嘴唇吻上了史蒂夫的臉, 並伸出小
手緊緊地抱住了她。她母親欣喜地看著眼前這幅絕美的畫麵, 這兩
張臉長得完全不一樣, 但是又有很多共同點。她們的頭發一個火紅
一個淺黃, 都是金子般的顏色。史蒂夫對小孩總是無計可施, 而且
她很喜歡小孩, 看到這個可愛的孩子她體內的所有母性都激發出來
了。當這個小東西用她那戴著絲質手套的小手掌撫過她的臉, 然後
又拿開手以便完整地欣賞她的美麗, 並附在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時
史蒂夫感到了由衷的喜悅: “你長得真漂亮!”
“你也是!” 史蒂夫也悄悄說道。“我們應當互相喜愛, 你
和我!”
當這兩位女士坐定, 史蒂夫把貝爾抱在膝上時, 斯通豪斯夫人
說: “蘭諾伊小姐, 我猜你一定在想我們來這兒的原因是什麼?”
“實際上我很感興趣。”
“那我最好從頭給你說起, 好讓你更清楚。” 她開始講起了在斯
考拉克號上遇到羅賓遜先生的細節。講貝爾是如何不依不饒地纏著
他, 讓他成了自己最特別的朋友; 講她被掉下海的那場可怕事故,
以及那場英勇的營救行動。斯通豪斯夫人在講述的時候很是激動。
在講到那千鈞一發之際, 當時的痛苦和焦慮又如此真實地回到了她
290 的身上, 讓她說不出話來。貝爾也認真聽著, 非常迫切但沒有一絲
恐懼。史蒂夫也被深深地觸動了, 整個過程中她一直緊緊地摟著貝
爾, 像是想要保護她。當那母親說到當她看見那個勇敢的男人在巨
浪裏奮力拚搏, 以及他一次又一次消失在洶湧的大海裏她的感受
時, 史蒂夫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斯通豪斯夫人, 眼裏充滿了同
情和憐愛, 她眼眶裏蓄滿的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貝爾緊緊地盯
著她, 什麼話也沒說, 隻是從她兜裏掏出了那方小巧的亞麻布手絹
替她揩幹了眼淚, 緊緊地抱住了她。現在輪到她來保護史蒂夫了!
當她母親講到這位極有正義感和同情心的、救了她命的朋友不
會和她們一起去西部, 而是要去遙遠的北部荒野, 從那以後她的身
體就越來越弱時, 貝爾的眼淚也滑落了下來; 隻有當羅賓遜先生答
應會在三年內回來看她時她才稍稍有了一點安慰。從那以後, 她的
心裏就裝滿了這個男人, 她每天都會想他; 走路的時候想, 睡覺的
時候也想, 他儼然成了她夢中的一個必不可缺的元素!
史蒂夫更加難以自持了, 這孩子的忠貞讓她既感動又痛苦。她
用她那年輕有力的手臂緊緊抱著這小東西, 就好像她熾熱的擁抱可
以給對方帶來信賴和安慰, 事實上她真的做到了。貝爾轉過去擦幹
了她母親的眼淚。隨後斯通豪斯夫人又繼續講起了她的故事: “當
我們得知自治號著火遇難時, 我們正在落基山上的班夫城。你知
道, 那是艾倫運輸公司的一艘蒙特利爾船, 因此自然的, 加拿大所
有報紙都長篇報道了這次失事事件。當我們讀到那個勇敢的男人拿
著繩子朝岸上遊, 卻因為靠不了岸而又轉向內灣時, 貝爾就認為那
個人一定是‘那個男人’, 她一直是這麼叫羅賓遜先生的。從接下
BramStoker 291 來的報道中我們得知那個人的名字就是羅賓遜, 她說那個人一定就
是她的羅賓遜先生。我的丈夫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自從我們的孩
子獲救之後, 他常常打聽阿拉斯加那邊的消息, 他知道羅賓遜先生
已經離開了阿拉斯加。他聽說在很遠的北方有個同名的男人發現了
一片金礦, 隨後那片荒野裏便崛起了一座新城, 叫羅賓遜城, 那裏
的嚴寒氣候即使對最堅忍不拔的掘金人來說都是一個殘酷的考驗。
打那時起我們就相信那位勇敢的、救了我們寶貝的英雄得到了他應
得的獎賞??”
她停了下來, 她的聲音顫抖得說不出話來。史蒂夫此時的感覺
很神聖。她不知道這到底是高興、喜悅、感激抑或熱情, 這一切就
像是一個高貴的夢想成了真。斯通豪斯夫人接著說道:
“從上個月的加利福尼亞報紙上我們得知, 羅賓遜城的羅賓遜
乘船去了舊金山, 但是船在波特蘭觸礁後就斷了他的信息, 最後他
的身份才得以完整。貝爾一直吵著要馬上來英國看如今已經受了傷
失明的‘那個男人’, 看我們能為他做些什麼。她父親現在還不能
親自來, 他手上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 不能說走就走。但是他很快
會到這兒來和我們碰頭的。
“那麼現在, 蘭諾伊小姐, 我們希望你幫幫我們。眼下我們還
不能確定羅賓遜先生的身份, 但是隻要見到他, 或是聽到他的聲音
我們就能認出來。我們聽說他還在你這兒, 你能讓我們見見他嗎?
希望你能盡快安排我們見麵!” 她懇求的語氣就足夠打動史蒂夫了,
更別說貝爾還激動不已地求著她。
但是她愣了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告訴她們她現在其實
292 什麼都不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 她也堅信這是同一個羅賓遜。她
知道他們是一個人。她怦怦狂跳的心和澎湃的血液告訴她絕對沒
錯。她不敢開口, 擔心自己的聲音會出賣她。
她甚至沒有思考, 她得等到獨自靜下來時才能思考。
斯通豪斯夫人帶著她那多年的智慧和力量等待著, 沒作任何評
論。但是貝爾已經很是焦躁不安, 她想不出有任何可以阻止她見那
個男人的事情。但是她知道有困難, 會有一些理由耽誤她。於是她
也開始央求起來。她把小嘴湊近蘭諾伊小姐的耳邊非常小心非常溫
柔地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你自己的名字? 完全屬於你的名字?”
“史蒂夫, 我的寶貝兒!”
“T, 讓我們見見那個男人吧, 史蒂夫; 親愛的史蒂夫, 我那
麼愛他, 那麼想見他。我已經有好幾個世紀沒見過他了, 你不會拒
絕我吧? 我會聽話的———史蒂夫!” 她又用她的小胳膊摟緊了史蒂
夫, 吻遍了她的臉頰、額頭、眼睛和嘴唇。史蒂夫也回應了她的擁
抱和親吻, 但是仍然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然後她開了口: “我真
不知道如何開口。相信我, 我願意———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 但事
實上是我沒有權利。醫生在照看著他, 並且不讓任何人靠近他。他
甚至沒有要一個護士, 完全是他自己在照顧著羅賓遜先生。他說要
是有任何人任何事激怒了他, 後果將不堪設想。就連我都不能去
看他!”
“你還沒有見過他嗎?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嗎, 史蒂夫?” 貝爾
問道, 她所有的羞怯都跑光了。史蒂夫笑了———這是一個女人的
BramStoker 293 笑, 她答道: “我在水裏見過他, 但是太遠了, 根本看不清。而且
還是在火光的映照下。”
“T, 我明白了,” 貝爾說, “媽咪和爹地給我說過你把房子燒
了給他照亮。你難道就不想見見他嗎? 換作是我我就想!” 史蒂夫
將這個衝動的孩子拉了回來, 答道:
“實際上我也想, 寶貝兒。但是我得為他考慮。他醒來的第二
天我就去過他房間, 醫生隻讓我進去待了一分鍾。”
“哦! 你看見什麼了? 你不認識他嗎?” 她忘了別人不可能像她
那樣都把他當做了永生難忘的人。但是這個問題就像一把利劍一樣
刺破了史蒂夫的心髒。她居然都不知道他, 她居然現在還不認識他
??她機械地說: “房間裏很黑。醫生說最好讓他保持在黑暗之中。
我隻看見他的大胡子, 被火燒掉了一半; 還有他眼睛上纏得厚厚的
繃帶!” 貝爾鬆了手, 像條鱔魚一樣滑下來跑到了她母親身旁。她
的新朋友是很好, 但是當她有煩惱時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媽媽。
“T, 媽咪, 媽咪! 我的羅賓遜沒有胡子!” 她母親一邊撫摸著
她的臉一邊安慰道:
“可是, 我的寶貝兒, 你已經兩年多沒見過他了。兩年零三個
月, 那時候還是六月。” 這個日期讓史蒂夫一陣戰栗。這證實了她
的猜測。
斯通豪斯夫人並沒有注意到, 自顧自地說: “他有可能留起了
胡子。在那個寒冷的地方男人都要留大胡子的。” 貝爾吻了她, 無
須再多言語。她再次跑回來大方地坐上了史蒂夫的膝蓋, 繼續問
她: “你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嗎?”
294 “很少, 寶貝兒。他很虛弱。那才是他獲救的第二天早上, 他
說話的聲音都很輕很輕!” 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她又補充道: “但是
在他對於我來說還是個陌生人的時候我又能知道什麼呢? 我從來都
沒有聽說過羅賓遜先生!”
她這樣說的時候腦子裏又有了些念頭, 她的信念越來越堅定
了。顯然這三個有關聯的男人都是同一個人,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哈羅德一定會試著掩飾他的身份!
她擔心眼前那雙銳利的眼睛會破譯她的思想, 但是她開始冷靜
下來。稍作努力之後她接著說: “從那以後我再沒有靠近他一步,
我肯定得遵守醫生的囑咐, 我極力耐心地等著。但是我們得先問問
醫生, 看病人會不會見你們———盡管他不願意見我, 但說不定會見
見你們。” 她補充的這句話讓她感到的後悔大過苦澀。她心裏已經
裝滿了哈羅德, 沒有地方再容得下苦澀了。
“你能現在就去問醫生嗎?” 貝爾一刻也不想多等。史蒂夫答應
了, 她摁響鈴, 仆人過來之後她問: “希爾頓醫生在房間裏嗎?”
“我想沒有, 尊敬的小姐。他說他要去趟蘭諾池港。我要不要
問問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麼口信說多久回來?”
“去問問吧!” 幾分鍾之後她帶著管家過來了, 管家說: “尊敬
的小姐, 希爾頓醫生說他最晚一點會回來。”
“他回來之後請他到這裏來一趟, 在這之前不要來打擾我們。”
管家行過禮之後便退出去了。
“現在,” 史蒂夫說, “既然我們必須得等到我們的醫生來, 那
麼你不要給我講講那個男人離開你之後的事情嗎?” 貝爾立即興奮
BramStoker 295 起來。史蒂夫決定暫時放下一切事情。信念、希望和擔憂在她腦海
裏盤旋, 直到讓她感覺窒息。但是她一直以來的生活習慣, 尤其是
這近兩年的生活習慣, 讓她學會了如何自控。她靜靜地等著, 全神
貫注地聽著貝爾的天真話語。
等了很久之後貝爾呼叫道: “T! 我真希望醫生會來。我想見
見那個男人!” 她不怕累地在房間裏走過去又走過來, 最後史蒂夫
說: “寶貝兒, 你要不要到陽台上去走走, 你媽咪應該會同意吧?
那裏很安全, 我向你保證, 斯通豪斯夫人。那裏寬敞而開闊, 就在
花壇上麵, 還有一個石圍欄。要是希爾頓醫生從蘭諾池港回來的
話, 你在那裏就可以看到, 他肯定是騎馬回來的。” 貝爾立即歡叫
著跑出去了。無論如何, 這總算給她找了點事情做。史蒂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