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涼似水。隻見一團模模糊糊的月亮懸在中空,微微照亮了這一方天地。隱約可見這是一個古幽深邃的林子,枝杈交錯,藤蔓叢生,樹影幢幢,蟲鳴唧唧,涼意橫生,好不嚇人。
在這幽深的樹叢中,卻奔騰著三個黑衣人,甚至連臉都是用黑巾蒙上,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麵,亮,冷,微透著焦慮與急迫。雖然是全身黑衣,但破爛不堪,一身血汙,掩飾不住他們的窘迫。
他們三人成一豎排,抓住藤蔓,以此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全速奔行在寒冷的日子裏。仔細看去,隻見中間的黑衣人身上竟然背負著一個紫色的包裹,這包裹卻是完好無損,連一點血漬也沒有沾染上,上麵畫滿了金色的圖騰,絢麗,華貴,大氣。在這華麗的包裹中,居然是一個小小的嬰兒,因被包裹所縛,隻看得見一張奶白的小臉,好看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在這不甚明亮的月光下,隱隱散發出一種聖潔的味道。
而這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竟是這孩子要醒來了。鼻子裏微微發出一聲輕哼,小眼還眯著,習慣性地,楚風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剛要抬手拍拍自己的嘴巴,卻忽覺自己的手竟然被束縛著不能動,頓時睡意全無,睜開的眼中透出驚人的亮光,這是怎麼回事?噢,想起來了,因為自己的殺手威名太甚,樹敵太多,居然被殺手界的三大殺手圍攻,最後獨力難支,勉力殺了兩人後,引爆了身上的炸彈,以與他們同歸於盡。那自己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為什麼還會活著?她用盡力氣想動動身體和四肢,可是卻絲毫動彈不得,兩隻眼睛,隻能看見不斷向後移動的樹梢,而自己好像在不斷地跳躍向前,應該是在一個人的背上。聽周圍的動靜,好像還有一前一後兩個人。難道那些炸彈還沒有把自己炸死麼?媽的,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哥,看樣子,暗七他們已經拖住老匹夫的人馬了。”行在最後的那個黑衣人好像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安靜,聲音裏帶上了一絲雀躍。楚風落豎起耳朵聽著,自己身後的應該是被叫做大哥的人接著說道:“不能大意,暗七他們拖不了多久的,時間緊迫,我們一定要趕在老匹夫追上來之前,把少主送到安全的地方。三弟,你還撐得住麼?”少主?我是少主?“這點小傷,不礙事。可是接下來我們應該往哪兒走呢?”楚風落隻聽背後的大哥又說道:“出了林子,就是清水河的上遊了,我們順流而下,老匹夫應該就找不到我們了。”聲音又轉向嚴肅,“如果出了林子沒有埋伏最好,如果有,估計是一場惡戰,但是不管如何,哪怕是拚了性命,少主也一定要安全地送走。”“是,大哥。”楚風落聽得真切,明顯自己就是那個少主,不像是作假,可是自己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啊,真是奇哉怪哉,唉,還是靜觀其變好了。
一夜無眠。
在朦朧的天光裏,一行人距離林子的邊緣已經不遠了“停下!我們休息一會兒吧,吃點東西吧,從這兒起要萬分小心了,三弟,你到前麵去仔細觀察周圍是否有埋伏,記住,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暴露。”“是。”楚風落感覺自己好像被解了下來,實在佩服他們的體力啊,一夜隻休息了一次,居然能跑了這麼多路,還背著自己,體力比自己還強啊。隻見他拿下麵巾,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眼神中透著堅韌與決心。楚風落嘻嘻一笑,想來一句:“兄弟啊,這是啥情況啊?好餓啊。”可是耳朵中聽到的卻是一陣小孩子的依依呀呀,頓時心涼了半截。“大哥,少主真不錯,這麼一點小,還不到一歲呢,就這麼懂事,不哭也不鬧,還在笑呢,實乃上天佑我碧璿啊!”大哥嗯了一聲,鬆開包裹,從裏麵掏出一個類似於奶瓶的東東,塞到了楚風落的嘴裏。楚風落的心更涼了,愣了半天,難道,不會是,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一看,果然是一團小小的皺皺的,天啊,狗血的,我居然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