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用匕首在空地上劃了一個大圈，又點了幾個點，煞有其事地說：“剛才我腦子裏靈光一閃，心想咱們一直困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幹脆就從這往下打個盜洞，兄弟們十來號人個個都是好手，省得受那黑猴子的窩囊氣！”
黑眼無語了片刻，小三問：“打盜洞做什麼？底下有大墓？”
“逃生啊，傻缺！那黑猴子連繩子都跨不過，肯定也不會鑽洞，咱們看家的手藝，指定能對付這幫熊玩意兒！”
小三張著嘴巴“啊”了一下，半晌沒回過神來，就差摸著四爺的腦袋看燒得怎麼樣了。
“四爺，你之前是不是去寺廟給腦袋開過光？”
“我看你才是想腦袋開瓢了!”四爺惱怒地瞪大了眼睛，狠狠揍了小三一拳。
“這些黑猴子能不吃不喝不睡一百年，你張小三能行嗎？還是你想等下次濃霧到來，把你也變成那個蠢樣兒，你好嚐試一下回歸大自然的新生活？”
小三想象了一下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黑猴子，頓時渾身惡寒，連打了兩個哆嗦，完全不能接受。
當即舉雙手讚成：“四爺，就按你說的辦，死馬當作活馬醫！我都聽你的！”
黑眼表示沒意見，隨便怎麼折騰都行。
四爺登高一呼，十來個漢子個個都響應起來，小三突然覺得他們這個隊伍貌似智商普遍不高。
黑眼守著宋渺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小丫頭的臉色已經變得正常，體溫也恢複了正常人的水平，心想她應該是挺過來了。
“眼哥，眼哥，我來問你個事。”年紀最大的老呂頭偷偷摸摸湊了過來。
黑眼語氣多了一分尊敬，“你說。”
“那黑猴子是不是跟之前的大霧有關？”
“應該是的，目前還不清楚瘦猴為什麼變成了那樣，但我查看過那些被製服的黑猴子，它們很可能之前都是人，然後在叢林中慢慢退化成為了猴子。那些越早變成黑猴子的人，也就是越早在龍脊山失蹤的人，也就越像猴子。”
老呂頭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說：“眼哥，你幫我看看，我這後脖子上是什麼東西？”
他轉過身，撩起半長不短的灰白頭發，黑眼看到那鬆弛的老人皮膚上，有兩塊烏黑的斑點。
斑點隻有拇指大小，鼓囊囊的，像是包了一抔膿水，很是惡心。
黑眼先是用刀柄輕輕按了一下，“疼嗎？”
“還好。”
黑眼想了想，又用戴了手套的左手，揉捏了一下那裏，老呂頭先是沒吭聲，等黑眼捏到一個豌豆大的硬物時，他猛地尖叫起來，“啊……啊眼哥！太疼了，太疼了！你快別弄了。”
黑眼神色一斂，“怎麼弄的？”
老呂頭渾身一個哆嗦，還沒說話，四爺那邊又叫起來，“黑眼！別他娘的在那兒嘰嘰歪歪，跟個老頭子談什麼情說什麼愛？快過來看看，出大事了！”
黑眼丟下老呂頭就過去了，四爺那邊挖的盜洞已經很深，人站在下麵說話能隱隱約約聽見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