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方並沒有打算讓我等太久,我剛剛恢複意識,她便幻化作一團霧氣,出現在我眼前。
我認出她了。
她是附身在我那支筆上的虛弱的靈魂。
我凝了凝神,看出她沒有惡意,也沒有傷了我的本事,不然不會千裏迢迢拚著自己虛弱的狀態,僅僅隻是為了把我弄到這裏。
“你想幹什麼?”
身下,出現一排排的字符,不是漢字,也不是英文,而是夏禾所熟悉的古夏朝的文字。
因為曾經在夢中回到古夏朝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也勉強認得出那些字,她說,讓我不要怪罪旬景州。
我眯起眸子,“你跟旬景州又是什麼關係?”
地麵上窸窸窣窣的,她把之前寫的字劃掉了,就再也沒有任何寫字的打算了。
好吧。
我站起來,看了看夏禾的墓,其實我有點無法想象,當年那麼高高在上的她,是怎麼會慘死、並且被埋葬在這種地方的。
按照那時人們對她的尊崇、還有夏桀對她的寵愛,一定要她風光下葬才對。
除非……她做了什麼對於人們、對於夏桀來說,不可原諒的事,那、是什麼事?
就在我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我還沒來得及躲閃逃避,腳下一個打滑,就跌進了旬景州的懷裏。
我直視著他的臉,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和他對視過了。
至少,上一次,我們還針鋒相對。
“放開我。”我說著,試圖著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
顯然他比我更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甚至都不需要回憶,就質問般的開口:“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試圖找到剛才的那一縷殘魂,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我又沒有好的理由向旬景州解釋,隻好說道:“我來看看阿禾,聽說,你愛的人也不是她?”
“不。”
他似乎想說什麼。
但片刻後,就回過了神,一把將我甩開,“唐果,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胡亂揣測?收起你那廉價的同情心!”
“好,就算我胡亂揣測,今天在這裏,你也該給夏禾一個解釋吧?當年,她的孩子是怎麼死的,你心知肚明!”
其實我大概知道孩子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但我一定要讓他親口說出來,否則,這對夏禾來說,簡直是侮辱。
告訴她愛錯了人,比讓她就此死去,可能還要痛苦。
旬景州盯了我好一會兒:“我是不是該誇你,完美的繼承了她的‘優點’,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要為別人強出頭。”
我趴在棺木上的身子顫了顫。
他說我……自身難保?我拚命起身,拽住他的衣袖,“你知道什麼對不對?你不會這樣對我和阿禾的……”
他彎下腰,動作輕輕地,把我的手拂開,就像拂開一片羽毛、或者塵埃那樣,內心毫無波動。
我哀戚的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就在我哭出來的那一瞬間,整個墓室瞬間倒塌崩潰,無數的亂石從我頭上跌落下來,直直的砸在我身上。
我怎麼躲都躲不開。
恍惚中,我的背部被一大塊石頭擊中,終於忍不住,一口熱血從心頭噴出來,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仍然被夾雜在亂石堆裏,這裏的斷裂的柱子和幾個大石塊很好的形成了一個夾角,讓我能在裏麵夾縫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