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被我們拿來用作試驗品的成品,竟然在我的視線中,從凝固的膏體,漸漸地凝結成一張透明的、如同麵膜那樣的人臉來。
見我腳底不動,她的臉上,反而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唐果?怎麼了?”李子有些不解,我怎麼突然沒了動作。
“沒什麼。”我強壓著心頭那股怪異的感覺,繼續著受傷的動作,可很長時間過去了,那個試驗品一直都不再有什麼反應。
我也就當做自己看錯了。
直到第二天,幾個領導夾雜著幾個教授,來我們實驗室轉了一圈,最後看著李子問:“實驗室怎麼能缺少得了試驗的?”
我一愣,還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聽見李子接了花頭,“是,老師,您說的我都知道,不是最近風聲有點緊兒嗎,我已經在找經常做這行業的兼職的同學了。”
等她們走後,李子反鎖上試驗門,這才靠在門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們剛剛說什麼呢?一個個跟打啞謎似的。”我從窗戶邊探頭出去,看了一眼,確認他們是真的都走了之後,才問李子。
“領導不滿我們的進度了。”她表情恢複平靜,走到實驗桌前,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他還讓我們趕緊找實驗者。”
“啊?”
因為是和李子一起做這個試驗的,所以我很清楚,現在根本不到著急找實驗者的時候。
尤其是……
這個產品確實有問題,如果不能研發出新的,一點點來全盤代替,我們絕對不敢讓別人在臉上。
否則的話,一旦出了問題,我和李子,誰都當不起這個罪名。
“沒關係。”李子摸了摸我的臉頰,“你好好的做實驗就行,學校那邊,還有實驗者那邊,我都會處理好的。”
李子堅定的說道。
我還在茫然著,腦海裏想著怎麼才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李子就開始趕人了。
“唉?剛剛還說讓我好好做實驗呢?”我被關在門外,敲了敲門,門不開,最後,踹了那厚重的試驗門一腳,才離開。
一般沉浸在試驗中的人,都是不願意被打擾的。
所以我理所當然的、一整天沒有怎麼聯係李子,就連中午給她打電話她沒接,隻回了一個短信,我也沒當回事。
李子出事的消息,我還是從別的同學那裏得知的。
當時我就忍不住,直接衝到了實驗室裏,老師們正在整理現場,還有攔著看熱鬧的同學不讓她們進來。
看見我這麼大刺刺的就衝了進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讓我走,還是該幹嘛,就這麼直瞪眼的看著她們領導。
“誰讓你們讓她進來的?趕緊給我弄出去,這事兒要是出一點兒風聲,你們都別想幹了!”
“什麼事?”
我沒顧得上想那麼多,伸手就拉住了那個看起來像負責人的領導,扯住她的衣服,“什麼風聲不風聲的?李子呢?”
可能是從沒被人這樣不禮貌的對待過,那個女領導一下子就怒了,“你們怎麼辦事的?還不把人給我弄走?”
“我倒要看看,我的人——”身後,慢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誰敢弄走。”
這聲音不止我熟悉,就連那個女領導還有在場的人也都熟悉,一瞬間,整個實驗室都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再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