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沒說話。
我沉默片刻,就知道自己想這些沒什麼用,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證自己和李子以及崔路的安全。
我歎了口氣,和李子一起回了宿舍。
在這個沒人靠得住的地方,還是宿舍、居住區,能讓人覺得稍稍有那麼點安全感。
即使它並不安全。
即使,唐子秋剛剛就在宿舍死去。
回到宿舍,李子坐在床上悶悶不樂,我趴在書桌上想著事情,忽然,看見窗台上一抹綠色迎風搖擺。
我愣了一下,推開窗子,把花盆抱了進來,問李子:“這個是你當初在衛生間撿到的那個向日葵的花苗?”
李子抬頭看了一眼,很快就蔫蔫的低下了頭,“是啊,看它那麼小,在衛生間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都這種時候了,就丟了吧。”
說著,我就抱著花盆準備扔到宿舍外麵的垃圾桶。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在我說完丟了的那句話之後,花盆裏的花苗就一下子蔫了下來,耷拉著腦袋,沒有剛才精神了。
李子白了我一眼,“就算這裏的向日葵不對勁兒,你跟人家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小孩子?
這是形容植物的名次麼?
“別丟了,放那兒吧,就放窗台外麵就行了,說起來,我還沒給它澆過水呢,還長得好好的啊。”李子從床上下來,從我懷裏接過那個花盆,又放回了窗台上。
我看了那花盆一眼,在陽光和風下,微微的晃著腦袋,很舒服的樣子。
也就懶得管它了。
算了吧,要是真的有什麼,那也是命。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特意和李子睡在了一張床上,結果,我仍然做了噩夢,夢裏,還是那一群盛開的向日葵追著我。
我拚命的跑,說我不認識它們的花王,也不知道它們的花王在哪兒,讓它們別追我了。
可它們像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一樣,拚命的攻擊我。
我雙腿都被它們的枝葉劃傷,又疼又癢,難受的要命。
幾乎在我倒下的那一刻,一雙手伸出來,接住了我,我抬頭一看,是旬景州。
他冷眼掃了一眼,那些向日葵就全部退散了。
我埋頭在他懷裏,身上幾乎使不出力氣,埋怨他,“你怎麼現在才來,你再不來,我都被食人花吃掉了!”
他在我頭頂低低地笑,“他們不會吃你。”
“騙人,那它們這麼拚命的追我幹嘛!”
“還不是你拿了人家的花王不還給人家?它們能有什麼辦法?”他的聲音溫柔又無奈,就像寵著一個胡鬧的小孩子。
“我沒有!”我抬頭委屈的看著他,就好像他冤枉了我一樣。
他挑眉,“你窗台上放著的那個是什麼?”
我猛然想起白天在宿舍的時候,說要丟,李子讓我留下的那盆向日葵幼苗。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結果,因為翻身動作太大,從床上摔了下去,李子迷迷糊糊的醒來,從床上坐起來,問我,“你怎麼掉地上了啊?”
“啊?不小心翻身的……算了,我回自己床上去睡吧,兩個人有點兒擠了。”
大概是太困了,李子就沒挽留我。
我爬回床上,剛一上去,就被一個冰冷的懷抱抱在懷裏,激的我一下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