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機在杜曉曉和李子麵前晃了晃,“院裏讓我去開會呢,要興奮,也得等回來再說。”
杜曉曉一臉掃興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其實我猜到了,叫我去會議室的目的,多半是和杜曉曉說的一樣,被拉斯克醫學獎提名。
可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提名來的太莫名其妙了,就像是天降五百萬一樣,我想,如果被五百萬砸中,我一定惶恐多過慶幸。
是福是禍,到了就知道。
想到這裏,我的腳步堅定了下來。
然而,會議室內的氣氛,比我想象的……熱絡多了,幾乎每個領導,都不再像平常那樣板著臉,而是露出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
甚至一見到我,就要與我握手,“唐果同學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大的成就,真是為母校爭光啊。”
我實在不適應這樣的場麵,幹笑兩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開口問道,“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呢?”
“嗨,看我們,這麼大的事兒,光顧著高興了。”其中一個領導引著我,走到會議室正中央的位置,指著麵前的鎏金證書,笑著說道,“唐果同學,恭喜你的專題成果獲得拉斯科醫學獎提名。”
我有些茫然,腦子空白了兩秒,心想,這個專題目前都暫停了,哪來的成果啊……
“我特意去看了唐果同學的成果,那個胚胎……啊不,現在應該說,那個嬰兒,和正常的生命體完全沒有任何區別啊,就是現在最頂尖的技術,都做不到!”說完,這個領導用一種炙熱的目光看著我。
我的指尖開始控製不住的顫抖,問道:“什、什麼嬰兒?”
“咦?”他有些意外,問我,“那個被命名為‘包子’的嬰兒,不就是唐果同學用實驗室的胚胎培育出來,然後提交給斯拉克醫學獎評委組的?”
他說完這句話,我幾乎瘋了一樣的,拚命的把提名獎的證書奪過來,翻看著內頁的內容,又試圖向其他領導求證。
“包子……”
我模糊著視線,不顧後麵領導的驚詫,跌跌撞撞的跑出會議室,一路跑進生物實驗樓。
實驗室內,同學們本來高高興興的,結果看見我的表情,紛紛怔住了,“組長,你……怎麼了?”
還有幾個女同學,要上來替我擦眼淚。
我揮開他們的手,語氣生硬的問,“誰把包子提交給斯拉克醫學獎評委組的?”
同學們麵麵相覷半晌,小聲說道,“組長,是你自己啊,我們之前都不太知道的……”
“不是、不是我!”我瘋狂的搖著頭,把手裏的證書扔到地上,“我不要什麼證書,不要什麼提名,把包子還給我!”
別說把包子交給拉斯克醫學獎評委組了,就連在實驗室,用包子做實驗,我都舍不得。
從而隱瞞了他的存在。
可現在……
我的腦海裏一下子湧出了無數畫麵,全是指責我交出包子的,還有夏桀……他冰冷的質問我,問我是怎麼做娘親的。
我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組長?組長?”
我被焦急的聲音喊的回過神來,一群同學圍著我,擔憂的問我,“組長,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勉強的應了一聲,失魂落魄的走出實驗室。
實驗樓的走廊,往往要比別的走廊更冷清。
冷風吹過,我控製不住的抖了抖身子,下意識的想到,現在的包子在哪兒,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