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淫關於標準的說辭我沒意見,但是他對於技術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繼而抱著歧視的態度令我有些受不了,於是反駁說:“你說標準是一流企業我沒意見,但是怎麼這麼看清技術呢?我承認做貿易很賺錢,但這是社會的偏見,都沒人搞技術,哪裏來的實業,說句大點的空話,實業是國家的生存之本,光靠貿易能使一個國家很強大麼?”
“行了,別說什麼實業救國的理論了,我也不是說技術不牛逼,對我來說,隻是能參與標準的製定,感覺很有技術含量,是莫大的榮耀,其實話說回來也是技術嘛。嗬嗬。”
這話說得我泄了氣,歎息了一聲說:“老實說,搞技術的確實賺不到錢,也真就是賺點兒辛苦錢。搞導彈的趕不上賣茶葉蛋的,其實也從側麵說明搞技術的確實不如搞貿易的人了。”
“靠,行了,你別酸了,喝酒吧。你以後把技術幹強了,自己幹,不是比什麼都強?”
“好!喝酒!”我們舉起了杯子,一幹而盡。後來聽到門外聲音響動,劉溫從外麵回來,他一進屋大喊:“好香啊,做什麼好吃的了。”我們以前對於劉溫並不熱乎,今天喝了酒俱來了情緒,於是熱情地招呼說:“劉溫!來,一塊吃點兒啊。”
劉溫倒是不客氣,高興地說:“好啊。”
小淫回來的第二天,對於我來說日子沒有什麼特別,隻不過是我白駒過隙的時間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了,然而對於小淫來說,也許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吧。
人活著為了什麼?我想起了河北女孩問我的這個問題。如果生活平靜的像一湖死水,我們是不是一直在等待,等待著變化的來臨?我抬頭望天,看到柔媚的光芒斜斜地照在我的身上,心情產生了美妙的變化。
上午我離開屋子的時候,牛愛蘭來找我,沒有找到,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後來我去找她,發現屋門開著,屋子裏卻沒人。她的辦公室由於都是跑業務的,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了,於是我轉身要離開,卻在這時,看到地上多了一張紙,好像是被風吹到地上的吧,我撿了起來,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映入了眼簾。我一看就知道是牛愛蘭寫的,不過比起以前所見到的字體,稍微顯得有些淩亂,可以隱隱感覺到字的主人心情很亂、很糟。我本不想多看,卻被其中一句“無處安放的青春”吸引了。
“剛要畢業,我就知道有些東西就要溜走了。再不會那麼放肆的開心的笑了,現在我也不會了,也不會再有人跟我互相咯吱腋窩了,我也不可能再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傻呼呼的了。那天聽到單位的人叫我‘大個’,我又想起以前了,那時她們都叫我‘傻大個’,嗬嗬——。現在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幹什麼,覺得什麼都沒有味道,什麼都沒有目標,這是不是成長的代價?有時候我就那樣無助的發呆,雖然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我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我想要把一切都變得現實起來,卻無法現實。我站在原地,卻不知道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對的?或許,徹底錯了!人們總是羨慕地對我說年輕真好,可是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呢。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還有誰懂我的哭泣。”
我輕輕地將這頁紙放在牛愛蘭的桌上,用一本書蓋了住,這時候看到牛愛蘭拿著一摞文件進了屋來,她看到我高興地喊:“師傅,你來了啊。”
一如既往陽光般的笑臉,美麗不見憂傷,可為什麼我仿佛看到牛愛蘭高瘦的身體內有顆哭泣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