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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堇皺了皺眉頭,驀然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還有水晶吊燈。
“弋然,裴弋然……”安小堇驀然坐了起來,眼前天旋地轉的,難受的要命。
“小堇,你怎麼坐起來了?”
安小堇捂住嗡嗡作響的腦袋,抬頭就看到了左沐。
“我怎麼會在你家,我要回醫院,弋然還等著我呢。”
左沐按住安小堇的肩膀,讓她安安穩穩地躺回床上,深皺眉頭:“今天你必須在這裏,哪裏也不許去。”
安小堇揮開左沐的手,想要趴下床,可每次都被左沐給拉了回來:“你自己都保不住命了,你還有心思關心裴弋然?”
安小堇固執的很 ,她用力甩開左沐的手,說什麼也要下床,可腳剛碰到地,腿根本軟的站不住,隻能跌坐在地,跟爛泥一樣。
“小堇”左沐蹲下要扶安小堇起來,她從床上到地上的短短距離,就已經耗費了她大半的體力,此時此刻,她再也沒有辦法拒絕左沐,任由他把自己抱回到了床上。
安小堇眼睛盯著天花板,眼淚一直往下流。
“你多少天沒吃飯了?”
安小堇腦子裏心裏全都是裴弋然,哪還有心思去吃飯。
左沐端起熬好的粥,舀起一勺,吹涼了一點,才放到安小堇的唇邊。
可安小堇抿緊了雙唇,怎麼也不肯張嘴。
“安小堇,裴弋然生病了,我們都很難過,可你也沒有必要這樣要死要活的,你不是還要回去照顧裴弋然嗎?可就你現在這副樣子,連下床都困難,你還拿什麼照顧他?”
安小堇眸光微動,望著左沐:“弋然,醒了嗎?”
左沐望著安小堇,冷眸微縮,繼續將勺子放在她唇邊:“你喝下這一口,我就告訴你。”
安小堇伸手直接搶過碗,仰頭咕咚咕咚地全都喝了下去,眼睛泛紅卻堅定:“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左沐被安小堇眼底大片的黑暗給驚到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安小堇,絕望卻執拗。
“他醒了,但是又睡過去了。”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了?”
左沐點了點頭。
安小堇手指一鬆,碗順著床邊摔在了地上。
她咬緊了嘴唇,咬的太用力了,都出血了,她憤憤地盯著左沐:“是誰告訴他的?”
左沐怕安小堇太激動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一個人生病,自己的身體自然就會知道,不需要任何告訴。”
“你胡說!”安小堇驀然抓起旁邊的枕頭,打在了左沐的身上,幾乎是喊了出來:“是你!是你,對不對?!你一直都恨弋然的,你看不慣他,這次你總算是逮住一個機會,所以你告訴了弋然,左沐,你怎麼可以這樣,虧我還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你太讓我失望了!”
左沐站在那裏,任由安小堇隨手扔過來的東西砸在自己身上。
“你說話啊?!啞巴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和弋然,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他說過要在二十四歲娶我的,你為什麼這麼狠心,非要拆散我們?!”
說著說著,安小堇跪在床上,大聲哭了出來。
哭的撕心裂肺。
哭的山崩地裂。
左沐挪動腳步,走到她身邊,抱住了她,聲音喑啞:“哭出來就好了。”
安小堇窩在左沐的懷裏,湧出來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襯衫。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救弋然?我怎麼這麼沒用,這麼多年過去了,到頭來還是他在保護我,我卻沒有能力在他危難的時候拉他一把,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左沐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道:“小堇,裴弋然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誰能救他的命,而是你的陪伴,所以你不要自責了,養好身體,你才能回到裴弋然的身邊。”
安小堇低聲抽泣,沉默了。
“你放心,我和季聿飛會把全世界最好的腫瘤專家找來,給裴弋然會診,他會沒事的,隻要有合適的骨髓配型,手術方麵一定不成問題,我會幫你,幫你留住裴弋然,你不要自怨自艾了,好不好?”
安小堇抬起頭來,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看著左沐半信半疑:“你說的是真的?裴弋然真的會沒事嗎?”
“會,我會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裴弋然,讓他與你相守,陪你到老。”
左沐抱住安小堇,既然我沒有什麼立場再在你的心裏有任何的位置,那我也隻能遠遠地看著你,傾盡所有讓那個人給你所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