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皇那邊做出的處理是,停止裴弋然一個星期的工作,並且要賠償被安小堇砸壞的桌椅,裴弋然好不容易攢了一些錢,這下搭進去大半。
為了謀生,他不得不出去找一些零工兼職來幹。
每天早出晚歸的,累的跟狗一樣,偏偏對門的安小堇還特別的鬧騰,時不時就跑過來敲門,問這問那,雜七雜八的問題問的裴弋然腦仁直疼。
安小堇最近買了一個烤箱,學著網上的步驟,做了些餅幹蛋糕之類的,都會捧著過來給裴弋然嚐兩口,每次非得聽到裴弋然說“好吃”之後,才能心滿意足地回到房子裏,但凡裴弋然說出一個缺點,這一晚上就別想睡覺了,她會劈裏啪啦地折騰一個晚上。
這天,裴弋然剛剛做好晚飯,筷子還沒拿起來,門就被敲得震天響。
本來早上的時候,因為一點小事,被經理罵的狗血噴頭,心裏就一陣窩火,中午飯沒怎麼吃,好不容易吃頓晚飯,也能被打斷,這個安小堇到底想要幹什麼?!
門赫然打開,裴弋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脫口而出:“你還有完沒完,不就是一個吻嗎?!你至於糾纏這麼長時間嗎?好,我承認我錯了,我鬼迷心竅了,我耍流氓了,行了吧?!你求你別折騰我了,你要打要罵,給個痛快的,行不行?”
麵前站著的安小堇,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眼睛眨了眨,甚至敲門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我……我家水管子漏水了,滿屋子的水,我一個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堵住它,它一直在噴水……”
裴弋然垂眸,從對門的門縫裏淌出一大灘的水,他眉頭一皺,又氣有覺得好笑:“祖宗,你又幹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了?”
安小堇垂下腦袋,了無生氣。
裴弋然趕緊將水閘擰緊,打開安小堇房子的門,我去,整個一片海洋啊。
得,飯也沒得吃,隻能餓著肚子陪著安小堇在房裏“抗洪救災”了。
安小堇還特別的無辜,一身毛絨絨的兔子睡衣,蹲在裴弋然的對麵,開始了懺悔:“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這水管子怎麼壞的,我正洗著菜呢,突然就聽見洗手間有動靜,然後我就去看,那水就跟那天的噴泉……”
剩下的話是被裴弋然給生生瞪回去的。
一提噴泉,裴弋然就開始回憶那個悔恨的吻,要是當時,能再克製一點,或許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他就應該不管她,讓她一個人出洋相……
可話說回來,他……好像也舍不得。
裴弋然眸光發暗,拿著拖把想趕緊把積水給清出去,目光不經意間,驀然就看到了彎著腰的安小堇,脖子上有項鏈滑了下來。
他看的清楚,鏈墜是個“A”字。
那不是他送的。
她卻還戴著。
安小堇站起來,揉了一把老腰,笑的自嘲,回眸看向裴弋然的時候,才發覺,他的視線好像盯緊了自己的脖頸。
她下意識地低頭,原是那條項鏈。
原先那條“A”字的項鏈不知道掉在哪裏了,安小堇去尊皇找過,可都沒有下落,便又買了一條戴著。
“之前沒見你戴,現在戴上幹什麼?”裴弋然聲音有點低。
安小堇摸了摸,笑著回道:“我其實一直都戴著的,我一個月前遇到你的時候,不小心掉了,我又找不到,這是剛剛買的,就是想留個念想,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每年都送我的,可這個約定……你走了之後,你就沒有遵守,我就隻好自己買給自己了。”
裴弋然低下頭,唇角的笑有點苦澀:“之前是年輕不懂事,如今我們都長大了,有些事情該放下,還是放下吧。”
安小堇看向裴弋然的目光升起一抹傷切,他低頭幹著活,臉上好像並沒有多少的在意。
她緩過神,長歎了一口氣,又轉移了一個話題,低頭間換上了一副苦惱的模樣:“屋子都被水泡成這樣,我今天晚上還怎麼睡啊?”
裴弋然頭也沒抬:“回宿舍吧。”
安小堇手裏的拖把一放,指了指掛在牆上的表:“這都晚上九點了,我就算是趕到宿舍樓底下,怎麼著也得十點了吧,宿舍阿姨早就關門了。”
“你敲門,她總會開吧,不會讓你在外麵凍一晚上的”裴弋然說的一本正經,看了眼手機,點點頭:“這個點,你還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
安小堇頓時石化。
她都表明的這麼明顯了,他是榆木疙瘩嗎?
“我不去,這個點公交車上都沒人了,我害怕”安小堇往裴弋然身邊靠了靠,笑的諂媚:“要不,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讓我在你家湊合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