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弋然,所以是你把他藏起來了,對不對?!”
安小堇生著病,但力氣卻大的驚人,那充滿仇視的目光,好像真的想要把嚴亮亮大卸大塊一樣。
嚴亮亮眉頭皺的緊,看著眼前極盡瘋狂的女人,忍不住也吼了出來:“安小堇,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安小堇眼睛裏的堅冰一點點地褪去,泛白的手指也變得無力垂了下來,她癱坐在地上,掩麵哭了起來。
自那天起,安小堇仿佛病了,可也像沒事人一樣,高燒已經退了,去看望她的人,她也常常以笑容麵對,很健談,之前那個木訥安靜的小姑娘好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一到晚上,她就沉默的可怕,臉色泛白,時不時就要大哭一場。
黎青擔心安小堇,都要準備把安小堇帶到精神病科去看一看。
那天晚上,黎青守著安小堇,正在削蘋果,突然手機就響了,黎青看了一眼,就到外麵去接電話了。
空蕩的病房隻有安小堇一個人。
月光明晃晃地照下來,安小堇側躺在枕頭上,臉色蒼白如紙,沒有半點生氣。
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想那個俊朗無雙的少年了,早上的時候,她還能假裝高高興興的,跟所有人聊天,天南地北無話不說,她可以騙自己,裴弋然在打工,在上學,沒有時間來看自己,可是到了晚上,她要等他回來,為了不錯過他,她連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一直從天黑守到天明,覺也不睡。
這樣的日子,她幾乎過了十幾天,她等了這麼久,可他怎麼還不來?
她快要等不下去了。
每過一天,她就失望一天,意冷心灰的感覺真是難受的要命。
她不想熬了。
或許……或許他不願意來見自己,是因為她沒有生太大的病,如果……如果自己快死了,他說不定就肯過來見自己一麵了。
安小堇視線下落,正好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的水果刀。
她拿過來緊緊地攥在手心裏,被子掀開,連鞋子都沒有穿,赤腳走在冰涼的地麵上,手打開了窗戶,月光柔和的照在她的身上,明明冷的要命,可她卻覺得暖和的很,甚至比中午的太陽還要溫暖。
“裴弋然,不要丟下我。”
安小堇喃喃出聲,手裏的水果刀的刀刃已經對準了自己的腹部,她的視線模糊一片,卻無比清晰地看到了裴弋然的笑臉。
“弋然……”
安小堇閉上眼睛,右手已經往上揮了起來,就在快要落下的時候,隻聽“砰”地一聲門響,水果刀就這樣被什麼東西給鉗製住了。
安小堇睜眼,正好看到了嚴亮亮著急的臉。
“安小堇,你瘋了!”
安小堇驚慌失措地攥緊了水果刀,說什麼也不能被嚴亮亮給奪了去,兩個人你來我往,誰也僵持不下。
嚴亮亮手攥的地方正好是水果刀的刀身,安小堇那邊一用力,手掌上被劃開的口子就湧出更多的鮮血,嚴亮亮疼的五官都有點扭曲了起來,但為了安小堇,她的手就算是廢了,也不能鬆開。
“安小堇,你就這樣死了,你對得起裴學長嗎?!你快點鬆手!”
安小堇偏執的要命,她的眼睛全都盯在水果刀上,根本聽不到嚴亮亮的聲音。
嚴亮亮急的臉色煞白,她平常力氣明明大的要命,怎麼現在連一個病人都爭不過了?
“安小堇,你要把我的手剁下來嗎?你鬆手啊!”
“不”安小堇搖頭的厲害,嘴裏斷斷續續地說著:“我要見他……隻要我快死了,他就一定回來見我的!”
這都什麼邏輯?!
嚴亮亮張大了嘴巴,手掌裂開的口子越來越大了,嚴亮亮甚至都能感覺到刀口在自己的骨頭上磨的聲音。
必須要想出一個法子來阻止這個瘋子。
“給我……別攔著我……”
嚴亮亮沒有辦法,隻能衝著安小堇吼著:“裴弋然!”
隻是刹那,安小堇所有的力氣仿佛隨著這個名字出口而全都流失掉了,她怔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張大的嘴巴,突然歇斯底裏地哭出了聲。
嚴亮亮扔開水果刀,看著安小堇跪在地上,哭的驚天動地,她不由鼻子一酸,跪在地上一把將安小堇抱住。
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就好了。
“安小堇,你該學會獨立了。”
嚴亮亮在安小堇的耳邊說出這句話,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