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穎從國外旅遊回來了,回到暗色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裴弋然把工資給結了。
按照他們之前約定好的,一個星期一結。
可當白穎拿出一千塊錢遞給裴弋然的時候,賴在她身邊的嚴亮亮有點不樂意了:“穎姐,這可不公平啊,你說,自從裴學長來到你的酒吧給你招攬了多少生意啊?這一千塊錢哪裏夠啊?”
裴弋然看了一眼嚴亮亮,眼神示意讓她住嘴,之後便將錢推了回去:“穎姐,你不在的時候,有幾個人在酒吧鬧事,怎麼說多少也是我的責任,弄壞了酒吧不少的桌椅,這個星期的錢,我就不要了。”
白穎難得能碰上像裴弋然這樣主動承擔責任的,之前在他們暗色酒吧駐場的歌手通常都覺得自己是個腕了,要的價錢一個比一個高,那次的酒吧鬧事,明明不全是他的責任,他卻能全攬在自己的身上,這個小夥子,人品的確是不錯,嚴亮亮看人的水準還真是不賴。
嚴亮亮一聽裴弋然不要錢,立刻就拉過他,小聲道:“裴學長,那次的事情,我已經跟穎姐說了,事是我挑起來的,他們存心找茬,不關你的事情,你別傻傻的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現在不是正缺錢嗎?”
雖然嚴亮亮極力壓低了聲音,但多多少少還是傳進了白穎的耳朵裏,她看著嚴亮亮謹慎,害怕裴弋然吃虧的緊張側臉,不由一笑,這個小丫頭,倒是挺會護食的。
白穎清了清嗓子,看著他們轉過身來,擺了一張嚴肅的臉盯著嚴亮亮:“我說嚴亮亮,咱們認識多長時間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畢竟裴弋然辛辛苦苦賺的工錢還在白穎的手裏攥著,嚴亮亮送上了一副賠笑的臉,又靠了過去:“穎姐,我們不是在電話上說的清清楚楚嗎?那天的事情,你酒吧損壞的桌椅,都由我來加倍賠償,裴弋然沒有多少錢,你就別訛他了。”
白穎看著嚴亮亮一副重色輕友的欠揍臉,忍不住送了她一擊爆栗:“我什麼時候訛過人了?”
嚴亮亮一臉委屈:“你訛我,訛的還少啊?”
的確,嚴亮亮第一次來暗色酒吧的時候,不過才十三的年紀,初到酒吧,真是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氣盛跟酒吧裏的什麼富二代,官二代的鬧了不少的矛盾,這就是那一年為什麼暗色酒吧換桌椅換的特別勤,因為嚴亮亮總是跟人大打出手,她跟白穎一來二去也就熟絡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白穎又從錢包裏拿出了一千塊錢,跟之前的摞在一起,遞到了裴弋然的麵前,裴弋然還是婉拒,白穎索性塞到了他的手裏:“亮亮雖然有些事情辦得不靠譜,但有一件事情還是說對了,弋然你來了之後,的確酒吧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不少,不管那些客人是不是你招攬來的,這些錢都是你應得的。”
“穎姐……”
“唉”白穎抬手打斷裴弋然:“別說了,你要是再說,我怕嚴亮亮這丫頭會因為員工待遇不好,而把我這酒吧給再拆上一遍。”
“行了”白穎拍了拍裴弋然的肩膀,囑咐道:“馬上酒吧就要開業了,你去後台準備準備吧。”
裴弋然點點頭,白穎走了之後,嚴亮亮一副得意洋洋地站在裴弋然的身邊,雙手環胸炫耀道:“怎麼樣?有我在,你還多漲了一倍的工資呢,你是不是要好好謝謝我啊?”
裴弋然瞥了她一眼,轉身往後台走了。
嚴亮亮眨了眨眼睛,他怎麼又不理自己了?難道漲工資還漲錯了,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嚴亮亮跟著裴弋然到了後台,直接坐在了化妝台上,看著裴弋然正低頭調試著吉他的音色,嚴亮亮本來一肚子的悶氣,可看到吉他上紋著他的名字,便消退了一半。
“這吉他好用嗎?”
裴弋然沒有抬頭,卻點了點頭。
嚴亮亮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不知為何還是說出了口:“你知道,我本來之前給你買過一把吉他,一模一樣的,可惜一回家就被我爸給沒收了,我就隻能再跑到那個店裏,再買了一把,喏,就是你手上的這把。”
“你爸為什麼給你沒收了?”
嚴亮亮笑了笑:“還能有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為學習的事情,他是怕我玩物喪誌吧”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心裏竟有點苦澀了起來:“再過幾天,我爸就要帶我去見後媽了。”
裴弋然試著吉他的手指,驀然停了下來,他抬眸望著嚴亮亮,他從來沒有聽過嚴亮亮說過她的家事,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