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2 / 3)

沒有了蘇洛洛,葉七和開始一個人生活了。在接下來的生活裏,他盡可能的清除了和蘇洛洛有關的一切東西。然而,慢慢地他才發現,想忘記蘇洛洛是很難的,蘇洛洛就像一個無所不能的女妖,無處不在。早上起床時,他常常會下意識的叫一聲“洛洛,起床了!”等到長時間沒有人響應之後他才意識到在他的枕頭旁邊再也不會有一個叫做蘇洛洛的女人了,他自嘲似的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夢醒了!一開始他還暗自慶幸,趁早結束了這樣一段錯誤的婚姻。可是,慢慢的,洗臉的時候,他看見水盆裏倒映著蘇洛洛或微笑或慍怒的臉;翻找衣服的時候,會冷不丁掉出一條蘇洛洛的肉色內褲;走在街上,看見沿街的女人在舉著竿子晾曬衣服,明明是別家溫順的女子,忽然就變成了蘇洛洛的眉眼。尤其是,某一天的下午,他突然的變得異常興奮,走在街上,透過蛋糕店透明的玻璃窗,他望著那些飄著香味的美好的東西,忍不住衝了進去。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拎著一個漂亮的蛋糕盒子。他懷著同樣的熱情又分別興衝衝的進了超市,買回來一大篼蔬菜水果,然後就急不可待的衝進家門,進門的時候他還忍不住美滋滋的想,我葉七和又像以前一樣活的興高采烈了!等他哼著小曲把蛋糕拿出來,把酒菜擺上桌,卻突然沒了方才的興致。他一個人拈著菜,覺得百無聊賴,似乎酒菜也不和胃口了。他索性放下碗筷,去開電視機,卻冷不丁地看見電視機的日曆上有一個日子畫了一個圈,旁邊用紅筆寫著細小的字:“七和的最愛,小洛的生日”。葉七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嗡嗡得哭起來。也就是在那一天,葉七和才徹底明白,蘇洛洛是他這輩子唯一深愛並難以忘卻的女人。

葉七和在極度的焦躁不安以及對蘇洛洛的懷念上,熱切的希望開始一段新的婚姻。他希望用一段新鮮的感情來衝淡蘇洛洛留給自己的陰影。即使他一直固執的認為:在人的一生當中,你可以喜歡無數次,有無數次的婚姻,然而真正的愛情卻一生隻有一次,否則,那便不是真正的愛情!在葉七和心裏,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愛情是屬於蘇洛洛的,即使蘇洛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背叛了他,他還是堅持把自認為神聖的唯一的愛情留給了她,然而他的新婚姻卻成了一潭死水,他甚至把自己也比喻成了一汪無望的死水。其實在蘇洛洛之後並不是沒有女性流露出對葉七和的某種好感,然而葉七和不管遇上什麼樣的女人,一方麵會下意識的拿她們和蘇洛洛比較,更可怕的是,另一方麵,他又時刻產生懷疑,總是有意無意的跟蹤這些和他交往的女性,生怕她們有什麼強烈的yu望隱藏在溫柔的外表下。久而久之,葉七和變得沒有女人緣了,他總是不經意的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教書、睡覺、吃飯,每天重複昨天的故事,周而複始,毫無變化。蘇洛洛仍舊像一個影子一樣尾隨著他,在葉七和瀕臨崩潰的邊緣,正在這時,A大文學院的邀請任教涵不約而至,葉七和幾乎是沒加任何考慮就答應過去了。走的時候,葉七和告訴自己,換換環境,換換心情,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新的開始!

因為是一個人,葉七和被安排在A大統一分配的單身宿舍區裏,這個所謂的單身宿舍區又稱“貧民區”,是相對於那些新樓區——婚姻族而命名的。貧民區的樓房古老破舊,室內的裝修也非常的簡單,住在這裏的都是清一色的單身教師,幾乎都比葉七和年輕,沒有婚姻,隻有所謂的“快餐愛情”。好在葉七和並不反感與年輕人呆在一起,倘若讓他到“婚姻族”那邊去住,他反而不自在了。畢竟他已經從一段失敗的婚姻中脫離出來了,而且就目前而言他自己也沒有重新加入這一行列的打算。雖然A大把葉七和分配到了“貧民區”,可是由於葉七和是教授級別,學曆又是博導,所以在A大排列的選房名單裏,葉七和的名字是比較靠前的,他完全可以選擇各方麵比較而言較好的房子,可是他卻選擇了頂樓,這著實讓人驚訝萬分,可是葉七和有自己的打算,住在頂樓“站得高,望的遠”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精神上的愉悅,雖然重慶的夏天很熱,但是屋裏裝著空調也熱不到哪裏去,而且可以在頂樓上搭一個涼棚,放上一個木桌,一個竹椅。稍微涼爽的日子以及夜晚,可以坐在上麵品茶、讀書,鳥瞰A大以及相鄰的嘉陵江,甚至是重慶的夜景,豈不快哉!

那是個周末,葉七和拖著自己簡單的行李爬到頂樓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待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就立刻聞到一股清爽的香氣迎麵撲來,那是一種若隱若現的香氣,似有似無,讓疲憊的葉七和心生一種回家的感覺。房子裏的陽光是滿的,是葉七和喜歡的簡單的一室一廳,然而卻沒有書房,這對於一向喜歡買書的葉七和而言似乎有些為難,好在客廳比較大,可以擺一個大的書架,問題也就解決了。房子裏有簡單的家具,不是全新的,但是舊的很溫情。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下,他走進了臥室,推開門就看見臥室的牆壁上貼了一張大大的布萊德皮特的海報,那是《燃清歲月》裏皮特的一個剪影,騎在高大的馬上,眼睛望著遠方,頭發飛了起來。葉七和揚著頭,望著皮特很久,目光才轉移到床上。臥室的床角擺著折疊得整齊的被褥,這讓葉七和感到萬分驚訝。他走過去,順手拿起床單看了看,是他喜歡的純棉,就忍不住嗅了嗅床單上遺留下來的味道,是清淡的肥皂香,葉七和的嘴角忍不就 浮起淺淡的笑紋,輕聲自問: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呢?想了想覺得這是一個偽問題,便將這些被褥放到一邊,動手將新買來的被褥鋪展好,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麵遐想著新的生活,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