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金絲雀的生意很冷清,幾個美豔的小姐坐在那裏,有的化妝,有的在打牌。秋月是那種文氣的女孩,她總是不能也不願與這些人在一起。她自視甚高,盡管身陷風塵,卻不想似她們一般生活。秋月和老三在吧台邊的桌旁坐了,她沒有和認識的姐妹們打招呼,姐妹們似乎想和她說什麼,但又都很忙的樣子各自忙活著進進出出。過了一會兒,一個女孩過來和秋月打著招呼。
“哎呀,秋姐,你去哪兒了啊?有個銀行的胖子找你好幾次了,他誰也不要,專點你。”
“我……回老家了。”秋月隨意找了個借口,對她友善地一笑。
正說著,媽咪來派台。
“燕子、蝴蝶、倩倩、豆豆,還有毛毛,你們幾個跟我來!客人要小巧一點的。”說話間她看到了秋月。“哎呀呀,秋月啊,你怎麼這麼久不來呢?有幾個客人專點你呢!給你打手機怎麼是空號?”
“我手機丟了。”
“等會兒派你啊!我給他們打電話看今天來不來。”媽咪很興奮的樣子,又回頭對那幾個小姐一招手,“走吧!你們幾個跟我上樓。”
媽咪帶著幾個女孩上樓去KTV包廂了,過了幾分鍾隻有毛毛一個回來了。毛毛太酷了,一般男人是接受不了她的。她年齡不大,毛茸茸的大眼睛,櫻桃小口,細看起來還挺乖的。可是她頭發染成了粉色,著一身紅裙,連鞋帶也是紅的。她看著很前衛,很誇張,很嚇人。毛毛一進門便罵罵咧咧的。
“看不上老子,老子還看不上他呢。”說著一屁股坐在那裏,“來!誰打牌?”
快十一點時,還沒有派秋月上台,她就看著表演打發時間。老三還坐在那裏,時不時的滿場子轉著,像是要尋找什麼似的。
“秋月,上台。”
媽咪叫她了。她就隨著叫聲趕了過去。
八包的客人散坐在沙發上。媽咪帶進包廂的十幾個女人排成一行,一齊鞠躬,同聲說道:“先生晚上好!”然後就千姿百態地站著任客人選擇。一個胖胖的憨憨的客人手指了指秋月和婷婷,於是左邊摟了婷婷,右邊擁著秋月,顯得滿意又有些得意,剛才還審視的眯著的眼睛,這會兒熠熠生光。秋月發現原來他的眼睛挺大挺好看。其他幾個男人一人叫了一個小姐陪著,並沒有像他這樣奢侈。喧鬧的舞池和溫馨的包間總是伴著性的調逗。秋月躲閃著,生怕胖男人得寸進尺。婷婷卻使盡渾身解數想要討胖男人的歡心,不一會就被胖男人擁著進了屏障後邊。秋月手持話筒正唱著“懂你”那首歌,姐妹們有羨慕她歌聲的,也有充耳不聞在男人懷裏撒嬌的。秋月極力的保護著自己,不給任何一個男人偷襲的機會。一會兒的工夫,婷婷從屏障後邊走出來,一陣風似的出去了。秋月知道她一定是去媽咪那裏領套子去了。胖男人滿頭是汗,擠坐在秋月身邊,手不老實的就往秋月胸部摸。秋月卻趁勢拉住他的手,毫無感覺地摩挲著,嫣然一笑問道:“說呀,你剛才幹什麼好事了,滿身的汗?不說清楚你可別碰我噢。”胖男人壞笑著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秋月就被動地附在他的身旁。胖男人被拉著雙手卻送上了厚唇:“我想吻你。”
“那她呢?我還是不要拆散你倆的好啊。”
秋月作出乖乖的樣子,嗔聲回他。這時候婷婷回來了。她朝胖男人遞了個眼色,胖男人便撇下秋月隨她出去了。秋月知道他們準又開了房間去辦事。她很慶幸,很希望婷婷把胖男人搞妥帖,自己就少了一分危險。
待兩人一走,秋月一分鍾也不想在包間待,就到大廳去看演出。媽咪走過來責問秋月:“怎麼沒有把剛才那人搞定呢?那可是個有錢的主顧啊。你看婷婷多厲害。”
“我……我身體不行!”
“怎麼了?”
“我剛做過手術,這不是沒錢花了,才來掙點零花錢嘛。”
“噢,我知道了。”媽咪立即顯出很同情的樣子,“看病花了多少錢?”
“一萬多塊吧!”
秋月知道這個時候把自己說的越可憐對自己越有利。
“那你等會兒夾磨著要了小費就下來,這邊還要人呢。讓婷婷一個人陪他就行了,我再給你派個台。”
秋月滿懷感激地答應了。
舞池裏正跳著豔舞。老三坐在那裏如正人君子一般。他的旁邊坐著媽咪的弟弟,兩個人正喝著紮啤。礙於秋月的存在,老三似乎專心喝酒對表演不屑一顧,可偶爾還是耐不住的偷偷看上幾眼。秋月選擇了一個離老三較遠又可以看見他的位置坐了,靜靜地看著表演。蝴蝶配合著音樂,噢噢的怪叫著。男人們也跟著歡呼,氣氛熱烈瘋狂,充滿著肉欲意味。
“小姐,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一個模樣清瘦文雅的男士手中端著一杯茶,彬彬有禮的問。
“坐嘛。”
秋月對他禮貌的笑了一笑。
“你陪我坐著一起看好嗎?”
“好的。”
秋月就到他旁邊坐著,偶爾和那男人說幾句話。半個小時演出結束時,男人掏出一百元給了秋月。又要留秋月的電話。秋月給他報了自己以前的手機號碼,那男人認真地記了就說今天有事改日再約她一起去玩,看秋月點了頭,他就喜悅地走了。秋月又趕快回到了八包。八包的胖男人已經疲倦地萎在沙發上,用有點呆滯的目光看著秋月一言不發。看得秋月內心和後背有一絲兒發涼。她一邊琢磨著胖男人可能的責怪和應對之詞,一邊很自然地偎坐在他身邊。沒想到她剛一坐穩,胖男人卻悄悄的塞給她二百元。秋月捏著錢,領會了胖男人的意思。她笑了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