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可是當年小軒子送給他的,當年慕羽歌小產,他和慕羽歌自責了好久,小軒子實在看不下去,就安慰兩人。
但此刻,看小軒子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可還記得他說這句話之時的心態?
果然,安慰別人的那些大道理誰都會說,可是一旦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卻是總能亂了心神,將自己搞的一塌糊塗。
小軒子沒有說話,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癱坐在地上,緊緊抱著林玥兒,眼眸死死盯著她身下染紅了白裙的那灘血,身子微微顫抖。
這一刻,如潮水般撕心裂肺的痛蔓延而來,瞬間將他淹沒,心裏翻轉般的痛,像是又萬千隻螞蟻在細細啃食,錐心裂肺,讓他無處可避。
有的時候,人是在一瞬間長大的,一瞬間清醒的,當她身下的白裙被鮮血染紅的那一刻,當她痛苦地蜷縮在他懷裏死死拉著他衣角不斷顫抖的那一刻,當夜瀾天搖頭的那一刻,小軒子清醒了。
他終於清楚地看明白了自己的心,終於能坦然地放下對慕羽歌的愛慕,終於發現了在這些日子與林玥兒的相處中,他逐漸地愛上了這個柔弱堅強的女子。
或許,潛意識裏,在他和她成親之前,在王府與她相處的那段日子,他便已然愛上了她,要不然他不會在醉酒後毀了她的清白,更不會有這個孩子……
現在,當他終於清楚地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可是,他和她的孩子,卻是沒了……
“玥兒,玥兒,玥兒……”小軒子無意識地喊著她的名字,掙紮著站起身,將林玥兒緊緊抱在懷裏,抱著她,一步步轉身離開。
“他……唉!”慕容宇楓看著小軒子這模樣,有些不忍心,然而最後,也隻是無奈搖頭歎息。
“對了,瀾天,歌兒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慕容天關切地問道。
慕容宇楓也望了過來,緊張地看著夜瀾天,本來,慕羽歌受傷一事,他心裏是自責的。
慕羽歌是為了救他和父皇,才冒險去找他們,當門梁上的那根橫木掉下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跑過去抱住了它,隻是被她推開,是他的錯,沒能抱緊它,沒能替她擋住那根橫木。
當那根橫木掉下來砸在慕羽歌頭上,慕羽歌在他麵前軟軟倒下去的時候,那一刻,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慕羽歌若是就這麼,就這麼離開了,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跟夜瀾天交代?
“若是情況好的話,再過幾天,應該就能醒過來。”夜瀾天臉色凝重。
雖然今日的紮針是成功了,但她腦袋裏的血塊仍然存在,那血塊隻要多待在她腦子裏一天,就可能多一分變化,慕羽歌就多一分危險。
所以,隻要慕羽歌沒能最後醒過來,他絕對不能鬆懈下來。
“幾天?”慕容宇楓皺眉,“為什麼需要幾天的時間,她的情況,很嚴重嗎?”
“不是,隻是這一次她受傷的部位是腦部,自然與別的部位不同,治療都需要謹慎些,自然也就恢複的慢些。”夜瀾天搖了搖頭。
他不敢跟他們說實話,怕他們白白擔心,這些壓力,就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若是慕羽歌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也絕對不會獨活。
“這幾日,她的飲食我也會派專人來照顧,父皇和皇兄,你們不用擔心。”
“那就好。”慕容天似是相信了,鬆了一口氣,眉眼間隱隱有疲態浮現,見此,夜瀾天也不好打擾,進殿裏抱著慕羽歌就回了長寧殿。
本來這幾日為了準備給慕羽歌一個驚喜,還特地喚來了青奕青檸 此刻慕羽歌這般昏迷著,倒是可以讓青檸照顧著,他也放心些。
接下來的幾日功夫,夜瀾天將朝堂上的事交還給慕容天和慕容宇楓,一心一意待在長寧殿內,為慕羽歌治傷。
為了保證成功率,夜瀾天在之後幾日的紮針中,還特地運用內力護住了慕羽歌的心脈。
好在過程都比較順利,經過幾日的治療,慕羽歌腦子裏的血塊也清理地差不多了,整個人雖然沒有醒來,但躺在床上臉色也逐漸恢複了血色,看起來正常多了。
慕容天和慕容宇楓雖政務繁忙,但還是每日堅持來看慕羽歌,而小軒子這幾日卻隻來過一次,而且,那一次來的時候,整個人憔悴了不少,麵色也不好看。
看來這幾日,他也不好過。
夜瀾天還說要去給林玥兒把把脈開服藥調理一下,卻是被小軒子給拒絕了,問起林玥兒的近況,小軒子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倒是叫夜瀾天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