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帶著這個,想辦飯讓幾個皇子喝了。”夜瀾天自懷裏掏出一個雕青花的白衣瓷瓶,交到張太醫手上,也絲毫不顧忌床上躺著的司冥蕭。
“你——”司冥蕭愣愣地看著夜瀾天,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什麼,蒼白盡顯病態的麵容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憤怒,比之之前聽到蝕心菇被盜之時的表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太子身上的瘟疫,與你有關!”語氣不是濃濃的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就一直奇怪,自來到臨安後自己已是萬般小心,吃穿用度皆是和幾個太醫還有慕羽歌兩人一樣,還警惕地在要吃的飯菜中提前試毒,以保安全。
但,他不過半日的時候就中了瘟疫,但這幾個人,卻都是活蹦亂跳的一點兒事都沒有,慕羽歌和夜瀾天居然還有閑心跑出去散心玩!
現在看到夜瀾天拿出的那個瓶子,再聯想到之前的事情,突然明白了一切,原來,原來所有的一切,罪魁禍首就是夜瀾天。
“嗬嗬,看來太子殿下,還不算太笨。”夜瀾天淡笑一聲,也不避諱,直接就承認了。
“夜瀾天,你!”司冥蕭雙目陡然圓睜,親耳聽到他承認,他怎麼不怒,隻是這一氣,卻是牽動了肺腑,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卑鄙!”
嗬。
夜瀾天冷笑,對他的辱罵不為所動,歌兒曾告訴過他,若是路上有一隻瘋狗咬了你一口,你定然是不可能跳起來還他咬一口的,現在的司冥蕭,在夜瀾天眼裏,不外乎就是這麼一隻瘋狗。
對罵回去,那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慕羽歌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屑,卑鄙嗎?
與他司冥蕭給夜瀾天下毒放火,控製獸潮害死瀾夜國四分之一百姓,奪取瀾夜皇城屠殺百姓,害她入魔的一係列行徑相比,夜瀾天不過是為了拿到蝕心菇為了解他給他下的毒而讓他染上瘟疫罷了,這就叫卑鄙了?
若在司冥蕭看來,這就叫卑鄙了,那司冥蕭的行為,又算什麼?
“太子殿下——”幾個太醫忙跑過去,替他順著氣。
司冥蕭躺在床上,一雙眼睛仍然如毒蛇般,狠狠地盯著夜瀾天,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幾個血窟窿。
該死地,居然敢這般對他!
“哎,司太子可莫氣,切記要保持心態平和,要不然隻會加速瘟疫的爆發,司太子現在可是趕到胸口有些發悶發痛?渾身上下無不冒著冷汗?這可是瘟疫蔓延的症狀,所以,你可千萬不能動怒,淡定。”夜瀾天一副我很關心的語氣,勸解司冥蕭。
慕羽歌在一旁看著,抽了抽唇角,聽到夜瀾天那番話,更是毫不客氣地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發現,瀾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得這麼腹黑了。
“該死!”司冥蕭低咒一聲,心情憤怒卻無處發泄之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下的床板上,卻是瞬間牽扯到了胸口,又是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嘖嘖——”
慕羽歌抱著手臂,看好戲一般地瞧著司冥蕭快速腫脹起來的右手,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司冥蕭,還真舍得下狠手,慕羽歌都快懷疑,司冥蕭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或者自殘傾向了。
要自殘,也不該如此費勁的吧,幹脆那把刀抹脖子自盡得了,兩個白眼一翻,雙腿一蹬,眼睛一閉,啥煩心事都沒了,多省心省事啊。
“司太子,可莫要想不開,蝕心菇定然能拿回來的,你的命,包括冥滄國一半百姓的命,都能救回來的。”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慕羽歌實在不忍心笑出聲,憋著笑意,低咳一聲,安慰道。
話雖這麼說,心裏還是忍不住給夜瀾天點了個讚,這事做得,真棒!
懲治了司冥蕭出了口惡氣不說,還能讓司冥蕭心甘情願交出蝕心菇,雖然現在出了點狀況,但至少,比她那個去直接搶皇宮國庫的主意好太多。
司冥蕭毫不領情,狠狠地瞪了慕羽歌一眼,卻也沉默了下來,顯然也是知道,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說再多都沒用了,夜瀾天和慕羽歌此刻也不能得罪,還是先拿回蝕心菇解了身上的瘟疫再說。
若是沒有這麼一件事,就憑著夜瀾天救了冥滄國一半百姓的命來說,司冥蕭事後定然不會為難兩人,但此刻,夜瀾天暗算他在先,他此刻的心裏,已經是恨不得將兩人抓起來五馬分屍了,打定主意,等他解了身上的瘟疫,等冥滄國一半百姓的性命都保住了,他定然不會放過夜瀾天和慕羽歌兩人。
這樣的想法,過河拆橋,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