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也不想再去想,翻出了去年崔白伊送我的衣服穿上,外麵套了一件大衣。
在找衣服的時候看到了被我遺忘在衣櫃裏的包,是崔白伊的包。
“還在磨蹭什麼了,走了!”老媽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帶了一點不耐煩。
我知道再不出去老媽要發飆了。
簡單翻了一下包裏麵的東西。東西很少,就幾隻筆和課本,唯一一樣吸引我的東西是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隨便往自己的包裏一塞,把崔白伊的包重新放了回去,就出了房間,跟著老媽出發了。
坐在車子裏老媽就一個勁地給我介紹樸野陽怎麼怎麼帥氣、怎麼怎麼紳士。我和謝哲宇兩個人對視一眼沒有對老媽說我們老早就和樸野陽認識了。
就算我們與樸野陽見麵了,估計他也不會捅破這層紙。
看了看窗外倒退的事物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果然早上不睡好覺中午吃了飯就犯困。
打算小憩一會時,忽然想起被自己放進包裏的日記本,瞌睡立馬沒有,把日記本拿出來翻了翻,裏麵的字體一看就知道小孩子寫的。
看著字體,腦袋裏冒出了許多問號。崔白伊包裏怎麼會有小孩子的東西。
再次確認了一下筆記本的外殼都是好幾年前的款式,開始一頁一頁地翻著。
這個筆記本除了前三分之一用鉛筆寫的,脫色嚴重看不清寫的什麼,後麵的三分之二都是用鋼筆和簽字筆寫的,不過筆記有些潦草,有些字辨認起來很困難。
卻還是勉強看到了一些內容。
一頁一頁翻下去我的眼睛就瞪地越大。
這個日記本完全就是崔白伊小時候到現在的日記。不,不能算日記,因為他的一件事情就一句話帶過,也沒有寫上日期。短短的一句話表達了小小的他內心深處的黑暗與渴望。
‘啊……突然發現自己的情人隻有媽媽一個人。’
‘媽媽出差,家裏永遠隻有我一個人’
‘媽媽經常在我的床前哭泣。’
‘消失的羽翼,不可能再恢複。’
‘灰白的相片不再溫暖’
‘有錢了,沒愛了。我隻愛媽媽。’
‘那個人,名義上的家人,他卻不愛我。’
‘全家人都說我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恨。’
‘吵架,吵架,又是吵架!他們何時才放過我和我媽媽!’
‘弟弟?可笑的家庭和地位。’
‘弟弟是個寶,我就是一個草!’
……
‘是你們逼我的!’
‘爭奪真的那樣有趣?好!我參加。’
‘媽媽以外的人別想得到我的一個眼神。’
看著這些短短的字句,我的心髒抽疼。
稚嫩的筆記,卻表現出他心裏的強烈厭惡。我也大概了解了他的童年是怎麼過來的,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我的眼睛就想看見崔白伊,耳朵想聽見他的聲音,手心想感受到他的體溫。
而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眼角已經濕潤,想著最近他疏遠的目光和語氣,渾身細胞都叫囂著:我要見崔白伊,立刻馬上!
對,我要見他。不管他是否還是那樣保持這距離,此刻我隻想看著他安好、開心……
看完倒數第二頁,我咬緊了唇瓣,手指顫抖著翻到了最後一頁,一個大大的、紅色的‘死’字映入視野,讓我忘記了呼吸,指甲掐著自己的手心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吸引謝哲宇和老媽的注意。
‘死’字下麵還用紅色的筆寫了一句話——‘人生第二個要保護的人出現。那個賭我會賭上性命。’
看著行雲流水的筆跡和近期的筆跡一樣,應該是最近才寫上去的。
能夠吸引我的也就是占了整頁字的‘死’,以及那個‘賭’字。
難道他和別人賭了什麼?很嚴重嗎?還是‘賭上性命’。
越研究越擔心,好想立馬飛到他身邊,拿著日記本問他心中是不是有苦惱,是不是有仇恨,是不是很累。
然而看著還在街道上行駛的車輛,心裏一片寒冷。
又過去幾分鍾,車子終於停到了一家高級商務會所的樓下。
老媽笑著帶著我們往正門走,嘴裏說著樸野陽的爸爸樸伯父以前多麼的能幹。
謝哲宇勉強笑著附和著老媽的話。而我苦著一個臉抬頭看了看整棟30層樓的會所,心裏苦笑: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而這棟樓的某層樓的某個包廂裏,坐著兩個人,是我此時不想看見的人。
日記本被我放進了包裏,用力捏了捏,呼出一口氣跟著老媽走進了大門,立馬有迎賓小姐上前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