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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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喪的人不求同情，出於對人間的深愛
我來問你，麵對如此讓人絕望的情況，
你們的師尊可告訴你們世間是否還有希望？
值得留戀的圓滿人生還有幾人能夠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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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很恭敬地起身向年老的智者禮敬，
合歡說：“尊敬的善知者！
晚輩覺得這是要靠每人自己找到答案，
我們的師尊及其他人的師尊都不會輕易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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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的問題語言無法給出答案，
它可能是華美的辭藻或動聽的理論，
但它不可能是事物的實質——特別是在關乎人生的時候，
真正的答案隻會在我們的行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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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的智者眼中忽然迅速閃過異樣的神采，
他繼續試探合歡說：“我看這個世間因不好德而薄福，
因急功近利而缺失安樂，
這都是喪失希望的征兆，你們就不必徒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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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說：“我所傳承的智慧雖然不受青睞，
像那苦蕎，人們雖知它甘涼卻不舍得用美言讚揚。
但東方古老智慧的秘密心要和精髓都還在，
我們的文化和民族的複興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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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請你告訴我，你所說的希望
還在這名利世間的哪一個角落呢？”
合歡說：“把希望寄托在世間是脆弱的，
一切希望起乎於心！我們隻能以自己為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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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寄托給命運，
命運便用坎坷和苦難來摧殘你，
把心給了愛人，
愛人便用她的喜怒哀樂來左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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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堅信因果相信命運由自己主宰，
起心動念需要怎麼開始就怎麼開始。
我不停地修煉，讓自己的心始終閃耀光輝，
要愛的自然誕生愛意，不愛的自可隨意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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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的智者看見一束虹就在自己的眼前升起，
他微笑了，
他眼中閃爍著從未曾有過的幸福的光芒。
這個神秘的老人送上祝福後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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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以獨特的方式向合歡開示了古老的預言——
疲憊的心最終要尋求寧靜的歸宿，
鐵鳥升天的時候
人們會重新發現他們失落了的內心比外在的世界更廣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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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走過的地方，
像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思想黑洞
任何個人的意識都無法將它填充，
合歡用虔誠的目光恭送這位年老的智者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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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人走遠後，合歡呢喃自語道：
“我感覺到了您神秘的力量，
您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不願顯露真實身份？
要是此生能完成您用心良苦的囑咐將是多麼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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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人海中尋夢的人來見合歡，
他恭敬地說：
“我的同行伴侶當中，
已經有人因為夢想的破滅而步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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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和同伴們到現在都不明白，
我們到底是在現實和夢想之間不停地遷徙跋涉
以失落在兩者之間為自我的歸宿呢
還是以謝絕世間以期圓成心中的夢想為最終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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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跋涉者，但我同是心中猶豫不前的人，
愛慕真理者以未得究竟答案為最苦；
背井離鄉而流浪者以喪失自我為最苦；
渴求安心的人以心中的迷茫為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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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苦痛非情人的細膩心思能解除，
這樣的苦痛非現實的磨難能解除，
這樣的苦痛非執著的冥思能解除，
解除這樣的苦痛向來是智者所專注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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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通過漫長修煉最終
灑脫而毫無遺憾地回歸心中無瑕的世界，
這是多麼讓人向往！不懂讚歎此等幸福的人
如同不解風情者——也如同在美好春光中昏睡不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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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可曾想到過，那些滿懷夢想生存在這個被你們
輕易撒手遺棄的世間的人，他們是多麼的無助？
即使出於悲心，您也不應漠視這種痛苦。”
尋夢者說完不禁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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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說：“你的心如同月光下的茉莉花，
我反複讚歎也不能將她的芬芳盡情表露。
我相信人世的榮光來自於你的心
而不會認為它來自任何自利者的讚頌或虛偽的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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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最終應覺悟，
心靈才是幸福和美的源泉，
保守純真之心
就是守護我們永恒的安樂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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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種子而言，鑲滿珍珠的寶瓶
不會比大地的懷抱更芬芳。
對我們的生命而言，寶鑽所成的璀璨的鳳冠
不會比流淌純真的內心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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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因內心的高貴而充滿真正的尊嚴——
而它絕不可能通過富貴權勢而獲得。
如果我們本末倒置，
那會讓我們成為可憐的狂想家或脆弱不堪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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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讓這個世間
留下我們辛勞的汗水和我們的祝福，
但不要讓如沙畫般變遷流轉的它
做我們永恒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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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寧可把淚花
灑落在這個世間，
也不要去期待
它帶我們打開生命的永恒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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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寧讓這個世界
做我們的過客，
也不要讓我們
做這個世界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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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寧願承受
這個世界帶給我們的傷害，
也不要奢望
它做我們心靈永恒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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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寧可讓我們的善良
在它的懷抱裏飽含辛酸，
也不能任由它
把虛榮的煎熬帶到我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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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寧可放棄它的封賞
而選擇孤苦的流浪，
我們也不能
為博它的青睞搗毀我們心中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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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同出水芙蓉，必須獲得自己美好的世界，
這關乎我們真正的命運——
因為心還在時夢想和永恒的希望都在，
心若滅時，被誤認為牢不可破的生死也會瞬間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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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最後又說：“因為我們的心是如此美好，
這個美麗無瑕的世界當下就能成就。
愛這個世間的人都展現出了自己生命的美，
這種美來自生命的深處，任何的罪惡都無法將它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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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充滿希望的，
因為本真的生命之愛可以隨時自由回歸，
我們安享生命之美
從此不再為著物欲和名利彼此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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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愛世間者珍愛心中之美和寧靜，
不會任自己迷失於世間的喧囂。
珍愛世間者珍愛自己對世間的祝福，
鉛華洗盡，初心不改舊，滄海桑田變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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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命運曲折，
容易耗盡心底純真的初衷。
凡人的蛻變痛苦，
輕易探討神聖之事都易遭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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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異常聰明但小我堅固的人厭極了合歡的談論，
他用孤傲犀利的眼神告訴合歡——
人中之事你所不明，
庸人自擾必受苦累，假裝清高必被大眾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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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瞬間讀懂了他眼神裏的這一切，
合歡垂目自言道：
“我以為是美的，
有人卻以其為是殘酷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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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獻出我心中之美，
有人卻認為我是孤芳自賞；
我獻出圓滿的祝福，
卻被人認為是展示所有人的罪證而讓自己獨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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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夜晚，
亙古寧靜的黑暗忽然悸動了一下。
合歡在夢中看到自己和心月被暴風所攝
無法停留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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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合歡幾次憑定力收心都告失敗，
反感覺兩人在被攝的意境中身軀逐漸沙化飛走了。
原來個人的命運可以自己主宰
但眾生的業力是如此強大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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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特別的征兆或過往的拖累，
夢中之境本來不必費心思量，
依照合歡的經驗，本來可依憑修心之力
讓心輕易擺脫潛在的陰霾如讓水澄清一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