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她對麵的江媛媛卻是笑道:“師父,這不奇怪,他身上帶著八枚月牙形玉佩,我都無法感應到,說明他必定也有諸多隱匿的方法。”
“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就是你要等待的人?藍瞳姥姥抬頭,疑惑地問道。
江媛媛忽然低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隻有天棄之人,刻畫的道痕才和其他修士不一樣,他的道痕雖然也被隱匿起來,可我能感覺到,那是莫名天階符陣式三道道痕,如今是四道了……他來江郡城,必定也是為尋訪最後一枚……”
“還有……我在數日前見過他之後,魂海竟然像是解封似得冒出許多記憶,類似妖族、魔族的傳承記憶,他竟然是我早就熟悉之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他竟然是……唉……無法說得清。”江媛媛雖然低著頭,但她臉上、內心顯現的痛楚,卻是被藍瞳姥姥一覽無遺。
藍瞳姥姥不覺怒喝:“孽障!”
同時間,她還揮出像是枯樹枝似得手,結出玄奧法印,沒入她弟子身體裏……
仿佛中,她像是大病初愈,亦或像是和同階天仙強者生死對決之後那樣,很是虛弱。
也幾乎是同時間,她幹癟的眼皮翻起,露出一雙妖異的藍瞳,爆閃奇異的藍光,藍光疾掠而過,也沒入江媛媛身體……
接著,藍瞳姥姥還禁不住“噗嗤”一聲,狂吐一口鮮血,藍色的鮮血!
如果江媛媛此時是抬著頭的,她一定能看到師尊妖異的藍瞳中,浮現的盡都是恐懼!
怎麼可能?
不說藍瞳姥姥一身修為恐怖地抵達天仙四重高階,哪怕是天仙六重在此,也無法抗衡她藍瞳仙功,在江郡城,能有什麼存在引起她的恐懼?
可是,她那一雙妖異的藍瞳中,浮現的的確盡都是恐懼!
雖然她一直閉關在此為栽培江媛媛,十多年不問外界之事,可江媛媛每次來修煉藍瞳仙功,都會告訴她很多事,江郡城多年來,也沒出現什麼天仙五重仙人強者,同樣,郡王爺和水城城主,也時常來看望她……
她連天仙六重都不怕,那她怕什麼呢?
沒人知道。
江媛媛也不知道。
“你是誰?”藍瞳姥姥忽然問。
江媛媛抬頭,疑惑地看著像是變了一個樣的師父,“您在問誰?”
哪知道藍瞳姥姥卻是忽然低語歎息,歎息聲低的隻怕連她自己都聽不到,“想不到老身一身心血,到頭來卻是為別人做嫁衣,罷了罷了……”
仿佛中,一抹藍光一閃即逝,隨之,她幹瘦的頭顱已經垂下。
而江媛媛也無由來地伸手,像是要伸到師尊鼻子下試探她是否有氣似得,不過,她的手終究沒伸出,而是忽然驚恐莫名地尖叫:“師父……師父……”
藍瞳姥姥,在她身前,一直好好的,卻兀地“坐化”了……
……
遠處虛空。
雪衣正騎著小魔蝠,按照師兄的建議,往一個方向急速飛行。
忽然,他麵前閃現一虛幻的幹癟老太婆。雪衣不覺渾身戒備,更是瞬息激發法寶黑麻花,法寶黑麻花還沒浮現,一幹癟虛幻的枯指已點在他眉心。
“老身就算死,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虛幻的幹癟老太婆說了句莫名其妙地話,就淡淡虛化……
然而,雪衣是誰?
雪衣怎麼可能讓她虛化消失?
他已經瞬息明白,這個虛幻而又幹癟的老婆婆不是來擊殺他的,因為那一虛幻的枯指點在他眉心的,竟然是輸入一股玄奧而又晦澀難懂的東西,準確地說,是一門玄奧的仙技!
仿佛中,雪衣雲海上第一道道痕浮現一抹紅色光暈,疾掠而出,一拉一扯,硬是將及其虛幻的幹癟老婆婆扯入雲海,進而,“滑落”到雲海之下那枚虛無的種子裏……
及其虛幻的幹癟老婆婆,被一抹紅色光暈緊緊包裹,就是沒消散,可她也失去意識。
雪衣沒時間處理“她”,也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
但毋容置疑,這尊老人是臨死之際,凝聚一身僅有的精純修為,才勉強逃遁到此處,像是專門為他而來,為了將那玄奧的仙技傳授給他。
而據雪衣猜測,這尊老人一身修為,隻怕是天仙四重,至少也是天仙三重。他修為太低,感應不出這一尊虛幻之分身老婆的具體修為境界,就是一種感覺,好像和當初在豹妖山見到的師兄那具魂念分身似得。
也幾乎是同時間,雪衣莫名地感覺到一陣心悸,更有著莫名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