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中,詭異的魔氣巨手捏爆了雪衣。
不,不是雪衣,準確地說,是捏爆了血雨中雪衣的殘影。
瞬息全麵爆發血脈的雪衣,不僅施展疾風步,更是心頭暴喝“空間遁”,險而又險地坎坎避過蓄謀已久的淩然偷襲。
遠遠地,雪衣在另一處浮現虛影,他定眼一瞧,猛然地,心頭滔天怒火,就蹭蹭地極度往上升……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恨聲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汪道賢,我還以為你像隻老鼠似得,躲著苟且偷生呢,想不到你居然還敢露頭。”
“說!”
遠處,一身邪氣森然的汪道賢,麵容異常猙獰,他也是恨意滔天地怒吼:“你說,我兒汪明是不是你殺死的?”
是的,直至現在,幾乎沒人知道汪明是死於雪衣之手,一直盡都是猜測,這也像是一根莫名的痛苦之刺,一直紮在汪道賢的心上。
不過,雪衣並沒回答他,目光又轉向另一人,“很好。”
他恨聲地冷冷道:“說實在的,我與你沙鵬舉之間,本來沒什麼恩怨,可你囂張跋扈,以大欺小,在我化氣境之時,你就恬不知恥地悍然以血罡境妖孽大弟子修為,想擊殺周金手,更想擊殺我,為的就是向那什麼狗屁煉器大師李曉先邀功。”
“李曉先呢?”雪衣怒吼:“你也給我出來。”
“李曉生死了。”沙鵬舉忽然詭異地說道:“實話告訴你,我修煉的乃是魔族至高心法,魔血大法,可我換血之後,凡間很少有什麼魔物給我吞噬了。”
“所以你吞噬了他?”雪衣不禁後退一步,他不是驚駭,也不是害怕,而是莫的“恐懼”。
他的脊背梁上更是寒氣直冒……
雪衣血脈的妖孽性,可以食用妖肉,可以煉化妖肉,都能直接得到精華,瞬息演化成氣血。
同樣,要是雪衣煉化人類修士屍體,也是可以煉化出精華演化成氣血的,可他從來就沒有這個念頭,一絲都沒有。
或許,這就是人和魔的區別吧。
然而今天,他“恐懼”地聽到沙鵬舉說,他為了修煉魔血大法,沒魔物吞噬之際,竟然吞噬了李曉先。
而這個李曉先,不僅是早就覆滅的萬劍宗一大煉器師,還是餘孽中不多的一個,他與沙鵬舉狼狽為奸曾經合作偷襲過雪衣一次,沒想到最終居然命喪他手。
可憐李曉先終究未能與殺子之仇人正麵一戰,就身死道消了。
“告訴我,我兒汪明是不是你殺死的?”遠處汪道賢手握一把地階極品玄鐵劍,麵色猙獰地怒問。
雪衣轉頭,極力壓下心頭對於沙鵬舉的“恐懼”,極力壓下心頭的怒火。
是的,修煉到如今地步,道緣境至尊強者很少會動怒,可是不管是雪衣,還是沙鵬舉,亦或汪道賢,他們都是怒氣衝天。
因為他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雪衣終究沒能壓下怒火,反而是越壓越高漲……
“是我殺的。”
雪衣首次公開承認,而他也隨之蔑視地冷冷地怒喝:“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覬覦我龍戒的同時,還想殺我滅口。”
“我為了自保,隻能殺了他。”雪衣忽又重重地說道。
仿佛中,他似乎扔掉了壓在心頭已久的一件包袱。
是的,雪衣和汪世家的恩怨,準確地說是以汪道賢、汪玄黎為首的汪世家一係,一直都是在暗暗地進行,雪衣在默默地抗爭,汪世家在偷偷地一次又一次“獵殺”。
雙方從來沒放到桌麵上,一切的仇怨,越結越大,可一切又都是隱秘和猜測。
如今的雪衣,已經成長到道衍宗第一人,再也不懼已經沒落的汪世家,更不會懼怕如老鼠般東躲西藏的汪道賢。
至於那個汪玄黎,被吳鬆子軟禁於宗門秘境中麵壁,他的命運,隻能老死於秘境中……
畢竟,汪玄黎曾經是清道宗第五大長老,對清道宗有著不小的貢獻,吳鬆子難以抹下麵子擊殺了他。
而雪衣也無所謂,一個老家夥而已,就讓他在麵壁中,無盡的懺悔地老死吧。
現在,他吐露隱藏心中已久的秘密,不知不覺間,心境又是邁上一個台階。
從“天棄”廢柴時,還沒覺醒血脈之時就與汪明接下仇怨,今天,雪衣終於將這一切放下了……
吐出了,就是放下。
一切,如過眼雲煙般地消散。
仿佛中,汪道賢背後一道虛影浮現,隨之的是怒芒閃過,繼而是他瞪著驚恐大眼睛的頭顱,離體而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