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若君本來還有問題要問,但見誓影已經有不耐神色,也隻得壓下疑問,先練好心法再說。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次她練習鎮魔訣遠沒有上次容易,她剛一運轉真氣,那怪東西仿佛有了預感似的,突得又竄出來,遊龍一般擺頭搖尾,絲毫不讓她凝聚真氣。宣若君被它這一搗亂,經脈大亂,體內真氣橫衝直撞,氣血逆衝,要不是誓影及時相救,怕是早就走火入魔了。
誓影看她冷汗淋漓,不由歎了口氣道:“果然不出所料,真是的越來越難壓製,不如稍作歇息……”“不,”宣若君叫道,她拭去額上汗水,想到這東西一再讓她昏迷,這次竟然還阻止她練習心法,不由得怒道:“什麼越來越難,哼,我非得把它壓下去。”她好勝之心陡升,心道大不了一死,也不被自己體內那個怪東西牽製。
誓影看她心意堅決,隻得道:“那好,先讓我用真氣開路,你等它勢頭減緩的時候,再用鎮魔訣壓製。”他一掌抵在宣若君後背,真氣湧入體內,與那東西追來逐去,不時短兵相接。宣若君臉色忽紅忽白,隻覺自己身體要爆炸開來,她強忍痛楚,但是眼淚已經不由自主從臉頰流淌下來,滴入腳下塵土。
好在沒有過多久,誓影終於把那東西慢慢逼回心口附近。宣若君見時機已到,趕緊運起鎮魔訣,但是那東西還在負隅頑抗,不時的抖動幾下想要突破鎮魔訣形成的屏障,但終是漸漸消弱,縮成了明珠般大小的一滴血,靜俯不動了。
宣若君全身泛起淡淡瑩光,隻覺身心寧和,飄飄浮仙,而那鎮魔訣形成的屏障也越來越堅實。誓影看她這般模樣,不由搖搖頭笑道:“這笨丫頭,竟然被她練到了第二層。”他在她身旁盤膝靜坐,漸漸的,也進入了無人之境。
兩人這一坐竟是兩天,宣若君首先醒來,感覺渾身說不出的舒服,想起練功情景,竟是宛如一夢。那夢中奇像萬千,人間天下,無所不含,而自己仿佛縮成一粒塵埃,在空中飄浮不定,忽見天際銀河,猶如銀龍瀑布,長流不絕;大地萬物,忽遠忽近,盡展眼前。最後,天地豁然開朗,她飄飄前行,聽到奇異之聲不斷,走進一看竟是一顆紅豔豔的心,心上一張清麗的臉,竟是自己。不知不覺,原是走進了自己的心,而所看到的也隻是心裏所想的東西。她終悟出一句,天大地大,大不過心,原來自己的心才是力量的源泉。
宣若君明白到她練的鎮魔訣已有小成,忍不住心下歡喜,想告訴誓影練功所得。一側眼,卻看到誓影在身旁打坐,她眼睛一轉,偷笑起來,隨後走到一棵大樹下揀了幾片樹葉,又從裙上撕下一條布料,把樹葉的汁液滴在布料上。
此時正是午時,陽光暖意融融,偶有微風吹拂,帶來淡淡的香。“這家夥長的這般好看,以前怎沒發現?”宣若君蹲在誓影麵前,一眼不眨的盯著他的臉,陽光斜照下來,把他睫毛鍍上了一層金色,“畫什麼好呢?”她喃喃自語,忽地一笑,拿起沾著綠色汁液的布條往誓影臉上抹去。
很快,她拍了拍手,笑道:“大功告成。”“嗯?”誓影突然把眼睛睜開,問道:“你做什麼?”宣若君嚇了一條,忙把手裏布條收起,打了個哈哈道:“看你,嗯,你長的英俊嘛。”誓影哦的一聲,淡淡道:“是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聽說過沒?”
宣若君啐道:“你又沒我有錢,我盜什麼?”誓影眨眨眼道:“那不是盜就是奸了?”宣若君臉一紅,呸的一聲:“懶得理你。”忽地又瞥見他的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趕緊幹咳一聲,擺擺手道,“我去找點東西吃。”誓影微微皺眉,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道:“她笑什麼?難道我臉上長花了?”但是那汁液已然幹在臉上,他當然摸不出來。
宣若君一邊摘采野果,一邊樂個不停,但是想到誓影臉上的畫隻有她一人看到又未免不夠精彩,正苦惱著怎麼騙他出穀,誓影卻來了,他讓她把手裏的果子扔了,道:“我們現在就出穀,我也還有一件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