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兒行至一位老丈跟前道:“敢問老先生,這裏發生什麼事了?”老丈顯然是本地人,看了一下殤兒,不禁暗讚一聲,好個俊俏的哥兒。見他相貌不俗,好感暗生。說道:“小哥兒不是咱這兒的人吧?你還不知道,這段時間,官府下了碟令,要求每一個新來的如小哥兒般年紀的人須得到當地縣令處侯話。至於是什麼事讓長官如此慎重,我便也不知了。嗬嗬,看你年紀,得小心為是啊。”殤兒謝了老丈,待到進前一看,幾個士兵正在與一個儒服少年拉拉扯扯,用力吆喝。
“大膽小兒,抗捕嗎?須得縣令親自前來才行。馬三,瞧著點,我請縣令過來收拾他,這個憨人。哼。”說完一閃身便不見了。這廝怕事,想來借此溜掉了。殤兒看不下去,上前說道:“各位差爺,這位公子所犯何事?你們為什麼拿人不放呢?”那個叫馬三的扭頭一看,笑道:“小哥兒,別管閑事了,少時連你也抓。看你年齡與廷尉所說相符,休要分辨。”
“劉正,過來,把他也拷上。”那個叫劉正的過來不由分說的把殤兒也拷了起來。本來以他的武技防身不難,可由於深居山野,不曾見過世麵,沒來得及反抗便被鎖住了。那馬三見兩人已鎖便朝街道上圍觀的人喝道:“旁邊不相幹的人快點走開,現在前方戰事吃緊,當心抓你們充丁。”他這麼一說,周遭百姓如作鳥獸散,轟然四去,也無人敢與之爭辯了。
獄中
殤兒看著眼前和他一般年紀的儒生。過了片刻,問道:“士子貴姓,何故被抓至此?”不過說了之後倒有點靦腆,他不是知道了大概的經過了嘛。那儒服少年歎了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了。隻因秦國大軍壓境,趙國漸感不支,遂起了與秦人議和的心思。可朝中大臣一致反對,這朝臣中有一名將最不服氣,數他鬧的厲害,數次與王上爭論於朝廷。若不是念在他家世代戌衛邊疆,苦勞功高,早已把他殺了。此將當時與王上曾私下裏說過一件極其隱秘的事,並且在王上的授意下特意派了一個使臣去了秦國一趟。本來此事除了他們兩個誰也不知道。後來卻通過信陵君的口傳了出來。好像是為了什麼夜明珠的事,不過自從這件事過後,趙國的局勢仿佛得以緩緩。”
殤兒聽他說到夜明珠的時候立刻震了一下,思緒一下子飄出了軀體。那儒服公子見他不語,還以為他聽得此事而被嚇壞了。趕緊說道:“沒事,不用擔心,此地離趙國都城還遠著呢,用不著害怕。”
“哦,對了,忘了請教公子姓氏了,不知可否相告。好叫在下覺得又交了公子這麼一個豐神俊朗的朋友。”這時,殤兒才從驚愕中醒了過來,聽他相問,連忙答道:“不敢,在下姓李,草字殤。你喚我殤兒即可。”
笑了一下,殤兒尷尬的問道:“我也恁失禮,沒請教公子大名呢。”那儒生見他謙恭有禮,益發的喜歡他了。覺得得友如此,也不枉此生了。遂道:“我姓商,單名一個錯字。見笑了。”兩個少年初次見麵便覺投緣,聊的甚是投機,連這裏是監獄都給忘了。這大概便是朋友的魔力吧。這世上的魑魅魍魎太多了,一時間人們倒是覺得還是自己可靠,哪要什麼朋友啊。那些偽君子盡管去呼朋引伴吧吧。少了你一個我的世界好像也沒缺過什麼。可是他們哪裏懂朋友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隻有這通達灑脫,問暖循寒鐵血男兒才能體會出來的人間真情,隻有這背井離鄉,漂泊海外的性情遊子才能感受到的脈脈情義。
去留無意,往來有心。暢快人生與你相遇。
走也罷,留還好。淋漓情懷邀你共聚。
流水浮雲,落花真情。亦幻亦真我們同是此輩中人。
朝露晚霞,隱來歸去。十方紅塵天地俱在綺麗真身。
脫凡脫俗褪下清風,有你有我就是人生。
兩兄弟高談之際,獄卒走了進來。高聲叫嚷道:“誰是殤兒?我們縣令有請。快隨我來。”說完把牢門打開了。殤兒連忙應了一聲,對商錯說道:“沒事,我去去就來。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你放心吧。”獄卒解去了殤兒身上的枷鎖,低聲說道:“你便是殤兒公子吧,我們縣令有請,請跟我來。”
殤兒看了一下商錯,商錯也看了一下殤兒。兩個摯友之間默契溫暖的眼神彼此傳了過來。
縣令客房。
那縣令看見獄卒帶著一少年過來,便快步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