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午後的陽光還是這麼刺眼啊。我伸出手撥弄著眼前刺眼的光暈,竟有一時的恍惚,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年月,忘記了世間……
“趙夭靜!你的爪子就那麼好看啊!”一個中年男人的怒吼就這麼生生打破了這美好的意境。而後,是一片壓抑的嗤笑聲。哎~這一群不解風情的人呐。
我緩緩地將視線挪回,淡淡的開口:“我不是滿分嗎?”
眾人明顯的一愣,隨即,講台上的那個中年男人率先反應過來:“是又如何,難道滿分就不用學了嗎?!你是天才嗎!這次第二和你隻差一分!你下次還能是第一嗎!”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已經是青筋畢現,聲嘶力竭,臉紅的和小龍蝦似的了。可是,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想讓我專心學習?
趁著他說累了喘氣的工夫,我不鹹不淡的補了一句:“可我至少現在還是第一。”
我話音剛落地,教室裏的人便開始議論紛紛,就像是薄荷味的曼妥思遇上了可樂,“砰——!”就炸了。講台上的那個中年男人氣得渾身哆嗦,臉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就差一口老血噴我臉上了。他抖抖索索地舉起了胳膊,想張嘴說些什麼,可卻兩眼一翻,昏過去了。
霎時間,似乎有人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趁著這難得的安靜,我插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懶懶的趴在課桌上,蜷縮在自己的一方世界。輕輕地合上眼睛,感受風吹過樹葉而帶來的光影變幻。周遭的一切與我無關,隻想貪婪地享受這稍縱即逝的美好。
從小到大,我都是被迫成長,被迫承擔起一份份責任,一次次期待。別人會羨慕我多才多藝,成績優異,一路順風順水。可沒人知道,這些,都是為了滿足媽媽無盡的虛榮,隻是為她提供一件件可以炫耀的資本。每每當我看到她笑得一臉得意地對人家炫耀時,聽到她說“我女兒……”時,總是心如刀割。但也隻能自嘲地笑笑,默默走開,含住眼中的淚——原來,我隻是為她贏得麵子的工具;原來,親生女兒竟同一件隨便的物品別無二致。
如果,這個世界上,連你的母親都不愛你,你還會奢求誰的愛?父親嗎?是啊,畢竟,按理說他們是自己最親的兩個人。可是,我那酒鬼父親早在我九歲那年就因醉酒惹上黑社會的,被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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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那個早已與我無關的“家”,不出所料,我那“慈愛”的母親早已在家門口等我了。
“你還有臉回來。”她開口便是這一句冷冰冰的話。罷了,我早該想到的。我隻靜靜地站在她跟前,想著,她罵完了也就過去了。可似乎,今天有些不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們班主任被你氣的心肌梗塞,現在還在搶救!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東西!一天到晚在外麵淨給我惹禍!你說,你們班主任要是死了,怎麼辦!你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