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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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思全他們又在新城做了三四年的沙發生意，此時迎來了購買沙
發的風潮。
五點了，小宋的媳婦起來做飯，廚房裏傳出舀水、刷鍋的響聲。
醒來的張雲霞用胳膊捅著身邊的丈夫，喊著： “你上蘭州動得身
了。”廖思全慢慢起來，張雲霞又說：“你身上帶著錢，天沒亮，喊你
妹夫送你到汽車站。”
廖思全“嗯嗯”應著，麻利地穿著衣服。他今天坐早班車上蘭
州，要在十二點前趕回新城，好到大十字公話處接他弟弟從成仁路上
賣材料處打來的電話。
這段時間的生意不錯，忙一些、累一些，可廖思全的心總是樂樂
的，吃得飽、睡得香，人依然有勁頭。
每年都是下半年生意好，而沙發價格漲的時候，材料也買一次漲
一次，那是慣例。今年的生意比哪一年都好，廖思全早就起心要上蘭
州多買些材料來庫存起來。
蘭州的曹家巷，沙發材料市場上，背著、扛著買上的沙發材料的
老板們都匆匆忙忙地擠著、奔著，個個臉上都帶著些緊張的神情。他
們以往在淡季時候買材料，總是故意找些毛病來挑剔，狠心壓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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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
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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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沙發生意好了，材料上漲了，不再有拉鋸式的討價還價，幾個簡
短的交鋒就成交。廖思全看到市場這等行情，著實慌了，著急地想：
回新城接了電話，該在成仁路上進的貨，叫兄弟下午就去進，當在這
裏買的材料，明天就來抓。他又想：今天其他材料價格摸不透，不買。
彈簧價肯定比成仁路上的低，得多買些彈簧回去囤著。往後隻有漲價
的。他打定了主意，進了生意正忙的老馬的鋪子：“馬老板，生意紅火
呀！”
馬老板滿臉笑容：“嗬，還馬馬虎虎，老廖來了，要點啥？”
“二十袋坐簧，三袋背簧。”
“啊！”馬老板愣住了。
“價格可得給我往下壓點呀！我是老買主，又買得那樣多。”
馬老板幹笑下：“廖老板，你買得多，我還沒那麼多貨了。”
廖思全有點吃驚地瞪大眼睛說：“沒貨了？”
馬老板驕傲地說：“不騙你，估計庫房裏坐簧隻有十來袋了，背簧
隻有一袋。”
生怕買不到貨的廖思全連價也顧不上講了，連忙說道：“行嘛，行
嘛，全都要。”
馬老板把嘴湊近廖思全的耳朵，神神秘秘地低聲說道： “要是別
個，今天非漲你的價不可，你是我幾年的老買主，憑這層關係今天不
漲你的，但得跟你打個招呼，下次每盤得漲到這個數。”
廖思全看他比著的手掌說：“三角五一盤的簧漲五分，太多了。”
馬老板頭一昂： “實話跟你說，我從家裏每盤發價就漲的這個
數。”
“那些老板太黑了。”
“人家的工人下半年也得加工資才加班呀！你也是雇工人的，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