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無話可說了,空氣中有浮躁的因子在飄動,沐輕抓了抓頭發,略顯局促道:“那總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又是這句,陸析澤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拿著玻璃杯側頭看她:“名字。”
“啊?”沐輕一時摸不著頭腦,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叫什麼,“你可以叫我Sativa。”
“中文名字。”對方似乎有些不依不撓的味道,而她不知怎的不太想告訴他自己的全名,正想著怎麼說,手機再次響起來,她慌忙接起:“媽,下班有點事耽擱了,馬上回來,吃的,嗯。”
掛斷電話,發現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一時間她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深吸口氣,硬著頭皮說道:“不打擾你了,先走一步。”
“告訴我你的名字有多難?”陸析澤打斷她的話,聲音已然不耐,“我總要知道來我家的是什麼人。”
刻薄,沐輕聽著他的話腦中忽然閃過這個詞。
“怎麼?”陸析澤就著杯子過了一口水後繼續注視她,似看穿了她的想法。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這個再次遇見的人,是她從今以後的上司,沐輕對上他的視線,努力穩住聲線:“宋沐輕,我叫宋沐輕。”
最後一個字落下,陸析澤已經踱步到她跟前,低下頭,銳利的眼神落在她臉上,似詢問又似疑惑:“宋沐絮是你的誰?”
突然的靠近,她後退一步,說道:“我過去的名字。”
“什麼意思。”
很難回答的四個字,她不可能跟隻第二次見麵的人去談論自己的病情,所以下意識的抗拒連帶著對他的稱呼都改了,“陸先生,如果你認識宋沐絮,很抱歉她不記得你。因為忘記了所有包括她自己,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沒有過去的人,我叫宋沐輕。”
“失憶?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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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沐輕長歎一口氣,短暫的交鋒,她又一次不明原因地落荒而逃,這次幹脆什麼話都沒接直接走人了。
他最後說有意思的時候,顯然是不信她的話的,露出的神情也著實耐人尋味。不過撇開他對她不可測的態度,以及看上去一副冷冰冰難以親近的樣子,家裏居然布置的那麼溫暖,任誰都會出乎意料。
沐輕把玩著手機殼上的透明鑽飾,胡亂猜測,是她嗎,那位美人小姐,他們結婚了?那是他們住的地方?所以才會那般有家的感覺?
真是細致入微的一個人。
車子一個顛簸,將她飄遠的神思拉回來,她在想什麼,他結婚與否與她何幹。
沐輕閉了閉眼,似乎遇見那個人,她的行為思想就不太受她自己的控製。
酒店式公寓內,陸析澤將最後一口水飲盡,放下杯子,左手滑入袋中,緩步走到落地窗前,古水不驚的眼底難得浮出一些情緒,表情莫測地看著外麵的夜景。
這五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會把自己搞到失憶。原以為不聞不問是最好的結果,然而她這樣子出現在他麵前,以完全不認識他的姿態,叫他怎麼裝作看不見。眼前浮現她剛剛倔強的神情,一句“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沒有過去的人”就可以將過往的一切悉數抹去。
他狠,她比他更狠。
在窗上靠了會兒,陸析澤走到一邊的躺椅前坐下來,身體往後仰躺在椅背上,領口的襯衫扣子早就被解開,鬆了鬆係在衣領下的領帶,眉眼間難掩連日來舟車勞頓的疲憊。
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對方剛接起他就直切主題:“幫我查一個叫宋沐輕的女人五年裏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