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1 / 2)

何嘉延:

嫂子又睡過去了,我似乎他種說不清的感覺,她是不屬於我們家的,盡管,我很尊敬和愛護她。馮醫生嫂子檢查了兩個多小時,最後說,她腦子裏有撞擊的淤血,最好住院由大夫觀察,否則…三哥問過大夫,最嚴重的後果是什麼,馮醫生說,那就是我們所不願麵對的,是死亡。四哥找來了活血的藥,他說他不相信一塊淤血會要嫂子的命。我知道,四哥是心疼嫂子的,若不是婉晴姐的曾經存在,嫂子會成為四哥的最愛,要不然,他不會在乎嫂子對三哥的餘情難了,以及三哥對嫂子的疼愛有佳。記得在嫂子的房間外,四哥對三哥說出那種話之後,他的眼神變得自責,頹廢和無可奈何。我理解這份感受,一邊是十幾年親兄弟,另一邊是舍不掉的夫妻情,盡管他們隻是有名無實,盡管剛剛結婚三個月。

嫂子住院了,沒有告訴爸媽,裏外隻有三哥撐著。從小,三哥就是最能幹的一個,爸隻知道在他的威嚴下,我們才對三哥的身世三緘其口。然而,我們的確是心疼三哥,而不忍去傷害他。因為很小的時候,爸曾為四哥不務正業整天閑散而痛打四哥,事後,在我們的房間裏,三哥像大人一樣把四哥摟在懷裏,聽四哥抽咽的聲音,那一幕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四哥:“他們不明白,他們隻知道打我,我喜歡自由,我喜歡的自由在這種家庭裏,誰肯給我!”

三哥:“我給!”

從此以後,三哥扛起了本應該落在我們肩上的擔子,而給了我們寬廣的天空。現在也如此,我們欠三哥的不隻是一輩子的情。

醫生說嫂子表麵上的傷口很多,大的小的,有十多處,所以不能用活血藥,否則傷口的血液會過於激奮以至控製不住,而腦子裏的淤血又急需活血,兩者矛盾,隻能靠自然恢複,先治好外表的傷口。我們什麼也做不了了。

住院的第三天,嫂子偷偷地跑出去淋了雨,回來後,便高燒不退,醫生說十多處傷口有八處感染,是導致發燒的根本原因,當我和四哥焦急地詢問嫂子跑出去的原因時,隻有三哥呆呆的坐在床邊,順著那個方向,我看到嫂子手裏的清茶葉,…那是三哥一輩子都離不開的提神藥。

何杉:

這是我在醫院守護許諾的第二天,陸奇來了,我明白,公司和許諾我不能兼顧,可是…晚上,我依舊守在許諾床邊,我看她最後一晚,明天,明天一早,就回公司,那是爸一輩子的心血,我不能負。快天亮時,突然下起了雨,我挺不住,睡在許諾床邊。沒有清茶,我無法撐過白天夜晚,我的工作不容許我有絲毫的放鬆,文件一天不處理,便會堆積如山,那不是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但我必須接受。

醒來時,不見了許諾,我剛要出去找時,我看見她暈倒在病房外,手裏緊緊握著一袋清茶葉,我頓時有種落淚的衝動,我後悔自己當初那麼不理智的打傷了許諾的自尊,後悔不該放任自己,放任許諾,如今弄得狼狽的我們還要承受情不自禁所帶來的後果,上帝啊!為什麼!

何嘉塵:

三哥走之後,許諾仍舊高燒不退,醫生說,許諾頭上有一道八厘米的傷口,已經感染了,它的位置巧是淤血所在的位置,處理起來不容易好。我有種感覺,許諾會和婉晴一樣離我而去。我不怪三哥,許諾是個好妻子,然而她走錯了方向,我不是個好丈夫,因為婉晴的存在,我不可能對許諾百般嗬護,因為婉晴的存在,我不可能對許諾心生愛慕,可是,就在我錯手將許諾推下樓時,我的心卻像滴血一般,好痛。我不否認,她在我心裏已經占有了大半空間,可是,我依然有對婉晴的忠心,我不恨三哥所做的一切,我理解他的行為,因為許諾和婉晴是一樣的,三哥也個我一樣,失去許諾,生不如死。

許諾高燒的第五天,醫生術手無策,為此,他們在會議室開會研究如何阻止許諾的高燒。而就在我看望許諾時,她醒了,我微笑的流淚,握住了她的手。

“許諾,好些了嗎?”

許:“嘉塵,別哭,我沒事。”

“我知道…對不起。”

許:“傻瓜,我又沒怪你,無論生死,那都是我的命。”

“…現在想喝水嗎?餓了嗎?”

許:“不…嘉塵,我最後求你一件事,答應我,就這一件。”

“是,我答應。”

許:“帶我去找三哥!”

“不行。”

許:“嘉塵!”

“許諾,我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你知道,我必須保證你的生命,你也是,要對生命負責。”

許:“我感覺到了,真的,我活不久了,求求你帶我去找他,我有好多話要說,我怕帶走遺憾,求求你。”

“你胡說什麼?”

許:“如果是你,你會不見婉晴姐最後一麵嗎?”

我無語。可是,我不會,我的無能被許諾堅強的意誌打敗了,那仿佛是生命最後一息的種種能量,我也有過的感受,所以我默許了,我心甘情願做家人責罵的對象,心甘情願承受害死許諾的千斤之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