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胤接任玄胤山莊,一切都大張旗鼓的進行之中。玄胤山莊一時之間又恢複到原來繁忙的樣子。而芊芸則被程胤安排在芸園,就像安放花瓶一樣的軟禁在芸園之中。
嵐芷撥開門簾,氣憤的走了進房。她生氣的把手中的線籮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氣死人了!真是欺人太甚!”嵐芷叉腰,氣的滿臉通紅。
“怎麼了?”芊芸從書本中抬起頭,便看見嵐芷氣衝衝的樣子。
“門房說沒有胤少爺的允許,我們都不可以離開玄胤山莊半步!”嵐芷倒了杯水,狠狠地灌入了嘴裏,“他們這樣擺明是要軟禁我們嘛!連我要出去買一些衣布給您做衣服都要經過他們的批準!”
嵐芷憤憤不平的抱怨,卻始終發現芊芸臉上漾著一抹淡定的微笑。她瞧著芊芸的臉,不禁說:“小姐你變了!”她的小姐,不再是原來那個吵吵鬧鬧並且喜歡嚐試新鮮事物的小姐了。她現在變得冷漠,淡定。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經不再跟她有關係。
芊芸放下手中的書,細微的歎息。如若是從前的她,早就大吵大鬧的不可收拾了。而現在,細想這般愚蠢的行為對他也隻是隔靴搔癢,不起任何作用。不僅是嵐芷覺得她變了,連她自己也覺得。變得不通人性,一切都已經雲淡風輕。年歲長了,人也開始變得懶惰起來。芊芸懶懶的伸懶腰,“隨他去吧,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或許,選擇讓程胤來保護他,是爹幫她做出的最好的決定。隻是,除此之外芊芸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麵對他。
“小姐!”嵐芷走到她身邊,細聲道:“胤少爺要您今晚一同到熏祥堂用膳,說是每月的彙報日,要您親自出席!”
芊芸擺擺手,“罷了,你去跟陸風說,讓他告訴師兄不用等我了,我有些倦了,不想出去!”
“小姐!”嵐芷看著她忽明忽暗的眼睛,知道她又在逃避。她扳過芊芸的身子,直視她湖藍色的眼,不讓她逃避。“小姐,我知道你沒辦法麵對胤少爺,但是你總不能不去麵對他!”
搖了搖頭。芊芸淡淡的道:“能拖著一天就一天吧。至少,我現在好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他!”芊芸滿臉的愁雲。那天,當她的見刺入他胸膛的時候,她的心仿佛破碎了一樣。他低下頭,沒有再望向她。她絕望的離開,而他發出絕望的笑聲。
如若當時她能相信自己的心,相信他。或許,現在他就不會受到如此重的傷。
“小姐,你不要這麼自責,換做是其他人,在那個時候也會這樣做的!”嵐芷安慰芊芸,但無論是怎樣做,她的小姐也已經無法回到從前。她的快樂,她微笑。就像是被鎖在鐵匣子裏,並封上了沉沉的鎖。沒有鑰匙能打開。
芊芸搖搖頭,看著嵐芷的臉,“嵐芷姐姐……”喉嚨裏一片嗚咽,芊芸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嵐芷將她的頭輕輕的擁在腰際,寵溺的撫柔她的發頂。她的小姐,總是那麼的好強。
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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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祥堂。
每月報賬的日子。所有的堂主都回到了山莊裏。就連前不久被老皇帝邀請進宮的琴瑜也回來。堂中一片熱鬧的景象。程胤接任玄胤山莊之初,雖然有人帶有怨言,但玄胤山莊在程胤的管理下有條不紊,總體恢複了原來的樣貌,或者可以說比原來更昌盛。
入夜的夜晚,寒冷依舊,但熏祥堂內卻是溫馨無比。
一張八仙桌,上麵擺滿美味佳肴。主人之位原本是尹藏天,現在換成了程胤。程胤雙手端起酒杯,環繞一圈,“程某感謝在座的各位這些日子裏為山莊所做的,先幹為敬!”程胤將酒飲盡,他雖然少言寡語,但是雙眼誠懇,讓所有的人都舉起酒杯回敬他。
鐵易風溫和的笑臉,仰頭將手中的酒杯飲盡。眼裏盡是欣慰。略微有些斑白的雙鬢,歲月不饒人,如今的他也已經不惑之年了。
琴瑜笑笑,迤邐的麵貌,笑意更深。長袖善舞的她習慣在人前人後周旋,仿佛抬手敬酒,微笑對於她來說也隻是一種形式而已。
唐徑眉宇中盡是笑意。笑著倒置杯子。他對上程胤的眼,點點頭。
錢富餘緩緩地端起杯子,然後緩緩地品著酒杯中的酒。脖子上掛著的算盤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林德善雖然沒有說話,眉間的嚴肅依然沉重。他淡淡的望著程胤,眼裏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漠。
程胤坐下,率先夾起桌上的菜,若有似無的忽略忽略身邊的空位。她還是沒有來。他石刻般的臉上眉頭緊蹙,沒有太多的停留。他的臉始終是冷酷的,沒有任何的多餘的表情。內斂而又深沉。讓很多人望而生畏。
廳堂裏的人開始閑話起來,所有的人紛紛開始夾菜,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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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芸終究還是踏進了熏祥堂。
熏祥堂裏熱鬧非凡。讓嵐芷退下,芊芸收起傘走進屋。窗外的點點滴滴的落下些小雨。這天看起來也準備暖和了。堂內的燈火通明,她的心裏頓時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