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影指尖觸上她發絲,展開一絲魅惑人心的笑顏,“既然進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而後轉頭佯似財大氣粗地喊道:“掌櫃,把你這最好的發簪都給大爺呈上來!”
掌櫃打量了他一番,顯然被他融入骨血的妖異驚豔到了。連連維諾應聲,不消頃刻,便舉著托盤快步到了他們跟前,笑容滿麵道:“客官請看。”
紅色綢緞上臥著幾根發簪,雖不繁瑣但圓潤光滑,毫無半分瑕疵,一看便知是上品。而其中一根白玉一根琉璃便是方才宮離綻所試。
寂影微看了端木淺一眼,細細端詳起發簪來,指尖緩慢掃過每根,最後停留在青玉簪上。“就這個了。”
掌櫃笑意更濃地看向寂影,一臉錢入衣袋的渴望樣。寂影瞅了他一眼,難得豪爽地付了銀兩,似是心情很好地拉著端木淺大大咧咧地走出了玉石店鋪。
已是漸進黃昏,夕陽染了一路橙紅餘輝,寂影站在端木淺跟前,青玉在他掌心中漾著澄澈的光潔。“呐,女人,聘禮。”
端木淺睇了他一眼,他還真是對聘禮這詞耿耿於懷。驀地心中閃過一絲感傷,清晰地映到眸中。聘禮嗎,她的耳畔仿佛回蕩起宮離綻低沉的聲音,他說他要一場屬於他們的婚禮,如今想來,真是猶如夢境一般虛無了。
搖了搖頭,端木淺隨意咧開一抹僵硬的笑,“喂喂,妖孽,那白玉簪更是上品,你為何偏偏挑了這青玉簪,莫不是這最便宜?”
寂影佯作驚訝的樣子,恍然道:“竟然被你看穿了。”
“妖孽——”端木淺隻覺頭頂飛過一群又一群的烏鴉。
見她遲遲沒有伸手來拿,寂影唇瓣微抿,把發簪放到她手中,淺笑道:“青玉清雅不俗,不好嗎?”
“嗯,也不錯吧。”端木淺看著他如同孩童耍賴一般的神情,不由地輕聲地笑出來,佯作勉強地收入懷中。
“你若不要,還給我便是了。”他嬌蠻地輕哼一聲,作勢要奪。
“禮出不收回。”端木淺向後退一步,一臉悲壯而黠慧地看著他。
寂影眸中泛起層層漣漪,加深了幾分,指尖戳向她滿是笑意的臉頰,“若是丟棄了便等著我揍你吧。”
端木淺瞥了他一眼,這語氣怎麼跟當日墜崖她逼著他療傷這般相似呢。惡狠狠朝他作了個鬼臉,她率先一步走到他前麵,腳步輕快了不少。
夕陽拉長了兩人的身影,寂影深深凝望著她仿佛嵌入餘輝的背影,幾分倔強幾分哀思。他看得出方才她笑的僵硬,一如既往,她的笑從不真實。宮離綻和白衣女子宛若壁人的身影以及他的再不相識,他何嚐不知曉她的心裏此刻該是悲涼。微歎一口氣,至於為什麼不選白玉簪嗎?因為他想送她一樣東西,沒有沾染到宮離綻的氣息,隻是屬於他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