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乍起,吹得樹葉颯颯作響。
“影郎,我們又見麵了。”倏得溫婉的聲音從灰影身邊傳來,端木淺這才注意到灰影身邊還有個女子,與灰影的猙獰形成鮮明的對比。瓜子臉,細眉若柳,嘴唇豐盈,形體婀娜,一身瑕紫的錦衣包裹出嫵媚的曲線,一動之間像是精雕細琢一般勾人心魂。
寂影眸光中有些冷然,猛地抓起端木淺手腕,衣袖微卷。寂影死死地盯著皓白的手腕上那細小的紅點,宛若朱砂之痣般,雖不觸目驚心但依舊灼熱了他的眸子。
斂了斂神,鬆開端木淺的手腕,微眯著眼看向那紫衣女人,“昱秋美人,我誠心誠意待你,為何處處為難。”
美人微微垂了下眸,黯淡之光一瞬而逝,抬頭已是嬌笑盈盈。“影郎,實則教命難為。你若今日不走,那麼我和圭護法就帶她走。”語畢從腰間抽出一管圖騰玉笛,蕩著流蘇,顯赤紅之色,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撩人。
端木淺聽得朦朦朧朧,自顧看向她手腕處的紅點,這樣看來被下蠱的該是她,目的便是以此來威脅寂影。灰影欺進她時隻有在風月閣,端木淺猛然醒悟,是那一次次的劍鋒欺身。那叫昱秋的女人方才說教命,他們是誰?為何要抓寂影?端木淺眯眼尋找宮離綻的身影,所有的疑團皆隱藏在宮離綻的不相告之中。
寂影輕笑一聲,嘲諷之意明顯,“既然這般,那便走吧。”
“妖孽——”端木淺緊緊蹙起眉,不自覺一把拉住欲起身的他。
“女人,我不會讓你受傷的。”寂影輕拂開她的手,低聲而道:“你可信我?”
端木淺愣然地點點頭,看著他笑如夏花,款步向昱秋和灰影走去。眨眼間,三人便消失在了洞口,空留夜風陣陣與黑夜茫茫。
宮離綻的情緒自始至終沒有什麼波動,仿佛根本沒有瞧見眼前發生之事。
淡然地走到端木淺身邊,挑起一邊的眉打量她的衣衫,微眯起眼道:“還挺合適。”
端木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沉沉地低著頭。宮離綻冷哼一聲,低頭緩湊到她耳邊,“從現在開始,你休想再離開我身邊半步。”聲音中是**裸的威脅。鳳凰追逝端木淺而去,世上便無第二支鳳凰簪。那麼他便無法即刻感知到她的危急,微瞥了猛低著頭看地的端木淺,他亦知她此刻心緒不是不紊亂的。
神色凝重了一分,宮離綻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微微垂眸,指尖觸到她睡穴,輕輕一點。端木淺迷茫了一陣便沉沉睡去,癱軟在宮離綻懷中。
宮離綻把她擁上馬背,策馬奔走,夜霧已散,何以天明見晴。
玄鳶宮,似世外桃源,於南雀與赤龍交界之處,自成氣候,仿佛不染於天地間的渾濁之氣。
一方天地,觸目皆是白色,天人神醫兩鬢霜白,一襲青衣,淺淺笑著,仙風道骨的模樣,正從離他十步遠的內閣走過來。宮離綻緩緩抬眼,執起紫砂壺為自己斟茶,“如何?”
“苗蠱天下聞名,與其相互製約的普天之下也隻有樓蠱,但樓疆之蠱與苗疆的不同,苗疆蠱屬烈,而樓疆蠱便為陰。丫頭所中的是樓蘭怨笛蠱,聽其音律控其心神。”天人神醫微撚著胡須,意味深長地笑。
宮離綻緊緊蹙起眉,眸光中一絲冷然清晰,“如若我找到控音律者,蠱自會不攻而破。”這所謂控音律者無非就是那洞口執流蘇赤笛的紫衣女子。
天人神醫微眯起眼,眼角皺紋清晰,自是知道他動了殺念。喟歎一聲道:“寂小子已隨樓疆觀瀾教人而去,徒兒何不信他一次。”
宮離綻微抿起嘴,唇角揚起不悅的弧度。
“此刻輕舉妄動,那麼徒兒你之前的隱忍可就白費了啊。”天人神醫高深莫測地說道,樓疆不成國,如同苗疆,以觀瀾教為尊,隻是這幾年,觀瀾的種種跡象冥冥間變成宮離綻心頭的一根刺。
宮離綻不再言語,冷著一張臉徑直向內閣走去。天人神醫颯爽一笑,煞有介事地提醒,“怨笛蠱為陰,女子生性亦陰,切忌讓丫頭再受寒。”
宮離綻微挑起一邊的眉,稍稍頓足,淡瞥了天人神醫一眼。這天地間的事,他一向是看得最清楚也最純粹,所以當他抱著端木淺前來時一念之間他便已經知道她就是端木淺。這種感知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經過歲月的摩挲與洗滌,才得以囊括在自己的生命中。世人以貌識人,以魂識人者又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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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考試 不大能更~不好意思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