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識(2 / 2)

端木淺點了點頭,感激地看向她。老嫗大概是誤會她是被戰事所連累才受傷的。令她詫異的是宮離綻竟然沒有殺她。這下她就納悶了!對於宮離綻,她在了解不過,他冷的淡的像月亮。他起了殺念也就絕不會輕易就罷手,他沒有殺她,是認出她了嗎?如果是,又為何不帶她走,不等她醒來。

“姑娘衣衫看來縫補不了了,委屈姑娘先穿我兒子的衣衫了。”

“謝謝您,您的恩情我來日再報。我該走了。”端木淺不在意地看了眼身上的粗布男裝。向她微微一笑,她現在隻想要立刻去找他!腳方落地,牽扯疼痛,端木淺一陣猛咳起來。

“我哪需要你報恩啊,村裏的大夫說了,姑娘這傷還需養幾日。”老嫗淳樸地笑了起來,驀地皺紋之間有些感傷,“我啊,隻希望待我兒子受傷時也有人能照顧他就謝天謝地嘍。”

端木淺畢竟還是住了下來。她後來才知道老嫗的兒子被征上了戰場,她曾經問過她,邊疆戰亂為何沒有想過要離去。老嫗回答她說因為在紮根在此。端木淺猛地想起青衣僧侶的話,他說她本不屬於現代。那麼她的根是在這裏嗎?

她從村裏唯一的先生那略微了解這兩年來赤龍與蘭武的微妙關係。兩年前,禮陰侯在赤龍支持下大勝歸來,扶年僅十一的新帝登基,從此挾天子以令諸侯。禮陰侯野心蓬勃,不願被赤龍踩在腳下。終於以慕容顏在赤龍受辱為由出兵赤龍。

端木淺聽時苦笑,禮陰侯出兵,對於昭帝和宮離綻是巴不得。慕容顏受辱?不知宮離綻是否知曉是慕容顏害了她。

轉眼四日已過,端木淺向老嫗告別後便準備離開這個萬分淳樸卻也受苦難洗滌的村莊。她無意間聽到赤龍大軍軍營的駐紮處,於是屁顛屁顛跑過去,沒錯,她要見宮離綻!

看著軍帳口飄舞著的旗幟,上麵是盤曲的赤色蛟龍,讓人肅然起敬的樣子。

“什麼人?”驀地一個將士攔在她跟前。

端木淺微微凜神,腦子飛轉,佯作維諾的樣子,“小的是新招的夥頭軍。”

將士略帶懷疑地看了她一眼,端木淺毫不心虛地迎上他的目光。倒是將士輕咳一聲打破尷尬,“跟我走吧。”

柴火的劈啪聲清晰地傳入耳朵,眼前是濃煙彌漫。很多穿著統一服飾的人忙忙碌碌地在煮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現。

“就是這裏了。”將士指了指嫋嫋濃煙間的軍帳,因為油膩的關係看著有些髒亂。

“多謝大哥,小的這就進去了。”端木淺俯了俯身,相當恭敬的樣子。

將士很虛榮地頷了頷首,想來他是個小將,從沒人對他這般恭敬。向她一揮手,自己便離開了。

端木淺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誰料一大漢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端木淺吃痛想要大叫。卻被大漢火急火燎地聲音打斷,“你趕快把這個給夫人送去。”碗被遞到她手裏之後,大漢倏得驚詫地看著她,這才問道:“你是何人?”

端木淺微扯嘴角,“我是新招來的夥頭軍。”

大漢鄙夷地上下打量起她,低咒了一聲,“李青那小子竟給我招些像娘們的人來。”

“我是男人。”端木淺粗聲道。好吧,她承認她那齊耳的短頭發和一身男人的粗布衣,的確讓她看起來非男非女!

“知道你是男人,送去吧,夫人來催了幾次了。”大漢無奈地甩甩手,也不多加問話。

“夫人?誰的夫人?”端木淺微微皺了下眉,一語道出心中的疑問。

“該死的,你這問得什麼屁話,自然是宮將軍的夫人。”大漢不滿地瞅著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端木淺因為他這句話的顫抖以及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宮離綻的夫人?他的夫人?她艱難地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心中似是澎湃著驚濤駭浪!才兩年,他竟然娶了夫人,他是忘了她了嗎?他是忘了端木淺的存在了嗎?

心中泛起一陣陣的漣漪,她依稀記得他曾經喚她夫人的樣子,一切幻化成蝶,隻能停留在了以往嗎?她想盡辦法,隻為再回到他身邊。

隻是為什麼她感覺回憶開始漸漸凋謝落在她眼前,而她再也喚不醒他們之間的誓言。

“還不去?”大漢看她愣著,惡狠狠道:“耽擱了唯你是問。”

端木淺像是失了靈魂一般慢慢地走出去,宮離綻,她不明白她到底因為什麼而執著著,隻是求求他不要在給她一個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