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離開(1 / 2)

事實證明,慕容顏說的的確是真話。天人神醫捧著空空的藥碗走出來時,蒼老的臉上臉色有點青黑。惡狠狠瞪了宮離綻一眼,“我是叫你找下蠱人的血。”

“是下蠱人的血。”宮離綻微眯起眼,隻是下蠱人用別人的血孕育了蠱。

“你確定你沒拿雞血糊弄我?”天人神醫深吸一口氣,一臉“你別當我是傻子”的神情。

端木淺一口噴出口中的茶水,當一隻雞的形象和上官瑾萱重疊時她不可抑製地笑了出來。宮離綻微微挑起眉,竟煞有介事地說道:“我確定。”

“你確定你沒拿你的血糊弄我?”天人神醫頑劣的笑開來。

宮離綻沒有回答,偏頭間輕咳一聲,嘴角便染上了鮮紅。笑聲嘎然而止,端木淺的心一沉,快步走到他跟前,擔心地看著他,腳步絆了些沉重:“怎麼了?”

“沒事。”宮離綻臉色有些蒼白,胸口一悶,白袖掩口,又一陣咳聲。白色袖子之上便染了點點血跡,宛若繡娘手下的梅花,怎麼看都觸目驚心。

他微微掩藏起袖子,端木淺一手拉過他的手,咬著唇瓣看著渲染開來的鮮紅,“你這叫沒事?是不是中毒了?哪裏受傷了?”因為兒子的事,她現在真真是驚弓之鳥。

“徒兒,我的一句話那麼有威力,害得你都吐血了。”天人神醫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瞅著宮離綻,“來來,給神醫我瞧瞧。”

不由分說一把搭上宮離綻手腕,頃刻後微微皺起眉,而後無奈地搖頭,“徒兒,老實交代這些日子受了多少傷?”

宮離綻偏過臉去,很別扭的樣子,似是看著窗外的春光明媚。端木淺神情一凜,在樹林遇到她爹那一次他硬是受了劍勢,這次從戰場回來又帶著箭傷。該是傷得很重,她卻傻傻相信他的那一遍遍沒事。

“你說你受就受吧,還不好好治療,活該氣息陰衰,內傷吐血。”天人神醫暗暗責備地看了宮離綻一眼,這小子還真為自己是百折不撓的銅牆鐵壁。

“沒事。”宮離綻看了天人神醫一眼,眸光中清晰可見叫他閉嘴的意思。

天人神醫輕哼一聲,決定不對固執的某人白費口舌,無可奈何地看著端木淺,慢條斯理道:“丫頭,跟我來煎藥,小子再不好好喝藥真該落下病根了。”

端木淺微微思忖,而後頷首,看了眼宮離綻,隨天人神醫走了出去。宮離綻深深看著端木淺離開的背影,團坐在床榻之上,閉上雙眸,緩緩調戲著自己的內息。

屋內充斥著幹柴灼燒的味道,夾雜著藥草的苦澀味襲向端木淺的鼻中,卻蔓延到她的心裏。天人神醫拿著熏黑的蒲扇,把剛煎好的藥倒入瓷碗中。

端木淺頓了頓,伸手接過來,下定決心從懷中拿出白色的小瓶,打開瓶塞。正猶豫著傾倒,天人神醫倏得笑眯眯開口,“丫頭,好歹宮小子也跟了我這麼多年,這基本的蒙汗藥他還是嗅的出來。”

端木淺猛地止住動作,愣怔了一下。她真是關心則亂,宮離綻心思慎密,怎會看不出這小招數。微抿唇看了眼天人神醫,端木淺喟歎一聲,“天人爺爺,我要去苗疆尋解蠱之法。”既然慕容顏說的是實話,那麼她何必還執著於尋找藥引,還不如去找卻水優來的幹脆。兒子那麼小,毒不能拖。而宮離綻自是不會讓她獨自去,她如今又不想拖累著他,不光是他突如其來的傷,恐怕這赤龍宮廷也未必離得開他。況且,她兒子身邊也需人來保護。能怎麼辦,隻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