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放開你的手!我不能呼吸了!”
彼時陽光溫暖了爽朗的笑聲。
入夜時分,紅燭映了滿室的黃亮,端木淺倒向床榻,把臉深深埋入絲繡被中,一時思緒萬千。她是方才去後院看南宮淵和江歸雁,說是看也隻是遠遠觀望,那一瞬間,她的腳步就像頓住了一樣,未敢走近。她害怕,害怕又打破他們的平靜,亦害怕他們的笑顏再變為泡影,似乎的似乎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南宮淵。
人生就是這般,總有不同的人走近你的生命,有的隻是匆匆過客,有的卻與你深深相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陌路相遇,相互傷害或者掩藏真心,彼此守護或者負擔深情,經曆了風滿樓雨欲來總會殊途同歸,追求的不過是後來一切都好。
耳邊忽的聽到腳步聲,端木淺微微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而後悶悶地說:“妖孽,你快些把王蠱取走吧,早一日救流雲就早一天看到她呢。”
牆上拉長了寂影的身影,他一愣,而後輕抱起端木淺,因為壓在床榻的緣故,她的鼻子有些略微泛紅。眸中包裹著笑意,“你可不要後悔。”
端木淺疑問地挑起眉,後悔?後悔什麼?她一開始就有了覺悟。
“你可忘了。”他輕點上她的鼻尖,“卻水優說還要種取出王蠱的方法便是珠胎,我舍不得你死,所以。。。”
端木淺腦中有些空白,他擎著妖媚的笑,而後輕輕吻上她的唇,而後移到脖頸,而後一手解開她的衣扣,而後。。。
哪裏還有而後!宮離綻冷著臉站在門口,很顯然方才拿大門出氣,發出木門特有的沉悶聲。端木淺一個恍惚,腦中徹底空白!
“你來幹什麼?”寂影低咒一聲,卻萬般戲謔地看著他沒有情緒的臉緩緩變得青白。
“我不是來找你。”他冷哼一聲,舉著手中的藥碗,踱到端木淺跟前,“喝藥!”端木淺低垂下頭,一瞥,藥分明已灑了大半。
寂影微側頭,他自然知道他不是來找他的,他一出現在他麵前他就不痛快,他還不希望他來找他!
夜深,樹欲靜而風不止。月不醉人人自醉,月是一張弓,卻射不出人生的辛酸和斑駁。
宮離綻一身白衣,夜黑如墨卻染不住他融入骨血的寂寞。他的手中執劍而舞,幽幽彙夜。劍光若影若現宛若星辰剪影,交融著皎潔,似是九天花落,紛揚之間,碎了半空的優雅。他的發絲飛揚,染著流光。隻有他才能舞出這般絕世獨立,飄飄如仙。隻是他的每一步每一招都穿透著化不開的哀傷,是落寞是孤愁。
寂影斜靠在一旁的樹上,悄無聲息地輕輕拍手,“好劍術。”
“這是離憂十二式。”他輕輕答道,嘴角泛著不正常的嫣紅。
劍由心生,如若他沒有那般對悲傷大徹大悟的體會,又何以創出這離憂十二式。劍憂他心亦憂。“方才隻有十一式而已。”寂影淺笑。
“最後一式。”他倏得又舉劍,“破影!”劍如銀河落九天,泛著澄澄的光。
寂影一個躍步飛身向後,以指扣劍。知曉他並沒有殺意,但周圍空氣還是微微凝固。喃喃自語,破影嗎?
“如若你隻是為了王蠱,就快些放開她。”他收劍,轉身,話語微涼。
“常人又哪有湛親王爺的胸懷,有些東西放不開,可曾後悔當初親手推開她。”
時間可以衝淡一切,但宮離綻對她的情似乎曆久彌新。他的計謀曠日持久,傷她亦是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