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雁(2 / 2)

端木淺猛地抬頭,瞬間忘記了刻骨的疼痛,呆愣地望著眼前白衣的男子。一布之隔,她沒有看見宮離綻眸中閃過的欣喜,不舍,黯淡與深深的哀傷。

滿身血混著水,此刻的她狼狽異常,如若不是他感應到鳳凰簪,那麼便再也見不到她了吧。他緊緊抱起她從臉色蒼白的花若槿身邊走過,忽的止住腳步亦不回頭,“那般喜歡見血多見點又何妨?”雲淡風輕間一把輕巧地飛刀從袖而出,花若槿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多了一道更深口子。她顫抖著雙唇,癱軟在地上。

“放我下來。”呼吸著熟悉的味道,她思緒萬千,剪不斷,理還亂。事與願違,她不願遇見他還是相遇,她不願心痛還是心痛了。

他無聲卻是妥協。腳尖著地,對他四目相對。陽光迷離下,他的眸子褐色中帶些透明,她慌亂地低垂下頭,腦中空白無法去思考,這一眼宛若千年長。

他無聲她亦無聲,耳邊聽的樹葉颯颯作響。

幾載過後,細說沉浮,回首望,悲流年,浮浮塵塵盡蒼涼。

一生望斷,繁華落盡,念過往,碎柔腸,奈何落盡紅顏笑。

“不知湛親王爺把吾妻擄來是何意?”寂影的聲音從天而來,他的發絲有些淩亂,攬她入懷,眸中的焦急在見到她渲染著血的衣衫時變成了冷意。

“妻?”宮離綻目光無情,雙手握成拳,不知覺地越收越緊,眸光深遠地看向端木淺。

她避了開來,不肯定亦不否認。然後反手拉住寂影,淡淡地說了聲,“走吧。”她腦海中隻充斥著快些離開,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無力再堅強。

兩人遠去的身影凝固在宮離綻的眸中,化為他心中的沉悶。他說妻嗎?

“女人,你索性不要這肩算了。”已然出了王府,看她撫著肩心不在焉的樣子,寂影的語氣中有些怒意。

“如若不是因為你我怎會被湛親王妃盯上?”她忿忿不平地睇了他一眼。

“那麼是他救了你?”他微皺眉。

“是吧。”

“女人,你在危急時刻念的還是他。”寂影有些恍惚的開口。她發間的鳳凰簪是奇物,一旦她心中念著他,簪子便會發出紅光,而他亦能自心間感受到這光。冥冥之中,似乎心心相連了呢。“其實你並沒有那麼恨他,隻是不肯原諒他吧。”他自嘲一笑,喃喃自語。

端木淺聽的模糊,見他有些傷感的神情心中詫異非常。“什麼?”

“我說。。。”他拉長了音調,隨手解下她發間那塊濕答答的紅布,嫌棄地丟在一旁。火紅地鳳凰簪在陽光下媚人異常。他奸詐一笑,方才抑揚頓挫地說起來:“王妃,我們去醫館!”

端木淺愕然,繼而目瞪口呆。

已然出了湛親王府,方踏下台階,寂影的腳步驀地頓住,感覺他因為警戒而繃緊的後背,端木淺正想開口。就見數個黑衣勁裝的人快如閃電般出現在他們麵前。手中皆舉著弓箭,箭頭上泛著幽幽的光,一眼望去便知沾了蠱毒。

黑衣人中走出一個男子,正是疾風,擎著勢在必得的笑,張狂異常。“寂影,你以為你除了護體神香我便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