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藥館時天色已有些微黑,偶爾可見星辰淡到若有若無的光。細微包紮之後便不會時不時一陣陣疼痛了,她又何嚐看不出來他們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絲毫不敢怠慢的樣子。寂影嘖嘖地讚歎,口氣得意似乎撿到了多大的便宜。“王妃的待遇就是不同,女人,你可是為我省了好一筆銀子。”
端木淺忍不住向上翻了個白眼,仍記得出藥館時他分外豪爽地對醫館主人說:“銀子便去湛親王府取。”
“妖孽,這樣會招惹到湛親王府之人。”她微微蹙眉,第一個按捺不住的就是花若槿,畢竟她才是真正王妃,而她,並不想再與她有交集。
“怕什麼?”寂影很是無謂地甩甩手,頑劣一笑,“打不過便逃。”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她深歎了口氣,從兜中拿出一塊紅色的布緞,纏繞在發間,與她的紅衣相得益彰,有意地遮弊住了鳳凰簪。
她向來是聰慧,明知她已經看出別人喚她為王妃是因為鳳凰簪,寂影仍是裝作疑惑地問:“你做什麼?”。
“讓你沒有機會招搖撞騙!”她斜視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寂影忍俊不禁,“那麼何不取下來?”
端木淺一怔,耳邊忽的響起宮離綻的聲音“此生帶著它。”似乎一直的一直她都下意識地遵循他的話語,取下來這種想法竟從未在她心中衍生過。猛地腦中一片空白,這種出於本能的感覺使她的心一瞬間的糾緊。
寂影複雜地望了她一眼,微抿唇後迅速收斂起眸中暗淡的情緒化為笑靨,“走吧,看來今日隻能住客棧了。”
月明,灑落湛親王府一地的皎潔。燭光透出,閣內宮離綻執著筆,眸中漾著一抹若有若無地惆悵。筆尖輕落,笑麵如靨的女子出現在宣紙之上。他的眼神迷離起來,心中若有若無地悲澀。
窗輕聲被打開,青衣的男子翻窗而入,擎著一抹笑,卻是二皇子。
“莫非我這書閣沒有置門,需堂堂二皇子屢次辛苦躍窗而進?”有意無意地遮掩住那張紙,宮離綻淡漠地瞟了二皇子一眼。
無視他的冷淡,二皇子自顧自坐在他身旁,“四弟,今日弟妹可有出門?”
“沒有。”宮離綻微微皺起眉,淺酌起杯中之茶,“如若你是來跟我說她便可以走了。”
麵對他眸中一閃即逝的不悅,二皇子訕訕一笑,擺了擺手,目光觸及到那張墨跡尚未幹的女子畫像,漸漸意味深長起來,“那麼今日市井上的王妃又是何人?”
宮離綻舉杯的手刹那僵硬,倏得站起身來,端木淺三個字在腦海中漸漸清晰開來。掩去眼中稍縱即逝的恍惚,他的眸子宛若平靜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她曾說過,願生生世世,永不再見!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