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淵與江歸雁並不便於世俗露麵,平時大都吃自家種的菜。日正,籬笆院內,粗木桌上,菜色碧綠,滿嗅餘香。江歸雁懷了身孕,南宮淵自然不讓她勞累,於是便獨自擔下了這炊事。又有誰能想到這色相俱全的菜肴竟是出自向來養尊處優的皇室弟子之手呢。
忽的半空中出現一道人影,身著綠衣的女子宛若九天凡女,水袖一舞,便輕身落地。竟是當日為端木淺奉酒的女子。她婀娜地走至他們麵前,把手中白瓷瓶放在桌上,眸光自始至終不離寂影。紅唇微啟,語氣嗔怪:“樓主離了苗疆也不來看看蘇荷?”
“你這不是來了嗎?”邪魅一笑,輕手拿起白瓷瓶,似不舍又迫不及待。除去封口,頓時酒香滿溢,隻嗅一口卻足以使人飄飄欲仙。
醉人心弦的熟悉感覺,端木淺一怔,這白瓷瓶中裝的分明是名滿天下的江樓酒。
蘇荷會意地自寂影手中接過瓶,水袖微遮,飄出幾片鮮紅桃瓣,恰好落進瓶口。輕搖倒酒,其動作之優雅靈秀更為酒增添了幾分神秘。“江樓酒,釀者需九種花果,其中以雙離桃花為主,有此花江樓酒為曠世美酒,無此花,江樓酒便為毒酒。”蘇荷淺笑地解釋著。
紅色的酒漾著木製杯的紋理,別有一番風味。無意間瞥見南宮淵深皺著眉,眸中倒映著杯中之酒,似陷入了深深思索之中,那種神情似迷惘似恍惚。端木淺的神經漸漸繃緊。蓮泣的原酒便是這江樓酒,冥冥之中的熟悉感似在牽引著南宮淵的記憶。冷汗涔涔,端木淺舉起酒杯,“先幹為敬。”聲音有些急切,終是轉移了南宮淵的注意。
方近唇卻被寂影攔了下來,他橫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開口:“女人,你有傷在身還是不要貪這杯中之物為好。”
語畢飲盡她杯中酒,獨自沉醉在品人間佳釀的愜意中。“蘇荷,你這釀酒之技又上一層樓了。”
蘇荷嬌哼一聲,“樓主這般念著這死物,若不是蘇荷尋香而來,樓主可不是久不能喝了。”
“怎麼能說是死物,酒。。。”話至一半,寂影忽的神色一凜,而後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話鋒一轉,“蘇荷,看來有人跟你用了同樣的方法。”手中木杯以飛向院外不遠處的樹頂,樹大幅度地搖動,木杯已變為兩半,沉悶落地。
“大護法好內力。”眨眼之間,一個身影已站於麵前。著苗疆特有的朱砂紅衣,周身繚繞著紫色的霧氣,宛若羅刹。
“承蒙誇獎。”寂影的手暗握劍柄。煉蠱到高境周身便會有蠱氣,而這個人便是魂宮最得意的蠱使,其用蠱之技曾使苗疆人聞風喪膽。
蠱使咧嘴一笑,神情似厲鬼般駭人。紫色霧氣漸濃。寂影抽劍而出,沉聲說:“蘇荷,保護他們。”閃身已至蠱使麵前。蠱使向一旁側身,回眸間,密密麻麻的蠱蟲不知從何處飛出,籠罩寂影而去。寂影揮劍,隻見一道道紅光閃現,蠱蟲一條不落地因劍氣而亡,落地觸土,化為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