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趕快給我起來,大爺要被你壓死了!”他推搡著她,一臉惱怒,嘴裏還不停嘀咕著:“奇怪,我明明算好可以掉進江裏的。”
“妖孽你武功是不是很高?”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有些狼狽的他,絕美的臉上染了些塵土。想來她好久沒有歡顏笑過了。
“你這不是生龍活虎著嗎?連胳膊腿都沒缺。”換言之就是我武功不高怎麼把你相安無事地救下來。忽的他怪叫了起來,“你看啊你看啊,我的新衣服,都是因為你,都破成這樣了還怎麼穿。”語畢還露出一臉心疼而欲哭無淚表情。
“誰讓你救我的?你要王蠱給你便是,你為什麼要救我!憑什麼救我!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對我!”想到這裏便覺憂傷,原本以為可以就這樣解脫,現在卻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端木淺把腦袋埋進臂彎,大聲哭了起來,她壓抑了很久,久到都忘記怎麼哭了。
“喂,女人。”寂影小心翼翼拉了拉她的衣袖。“別碰我。”她怒視他,甩開他的手。
“好嘛好嘛,大不了不叫你賠衣服就是了。你別哭了。”他扁扁嘴,像是受了委屈卻隻能求全的小媳婦。
端木淺破涕為笑,邋遢地抹掉眼淚,“我們在哪裏?”
寂影鬆了口氣的同時白了她一眼,“自然是在斷情崖下,偷偷告訴你,我在這裏有一座小屋,我們養精蓄銳住些時日再走。”末了還煞有介事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也沒地方去了,既然救了你我就勉為其難為你負責好了。”
端木淺氣悶,他是為了王蠱負責吧。也罷,既然她死不了那麼就隻能期待他能取走這個帶給她萬千不幸的王蠱了。
“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忽的一抹鮮紅吸引了她的眼球,寂影的掌心正溢著鮮血。
“還不是你頭上那簪子!也不知怎麼插的,我剛一直護著你的頭,現在痛死了!”雖然口上全是指責,但他臉上卻是不以為意的表情。伸手想取下罪魁禍首的鳳凰簪看,方才這簪一直閃著異樣地光芒。誰料端木淺下意識地躲避開他的手,他皺眉,她尷尬地笑,“對不起,我答應別人此生帶著。”話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對,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躲開。
“女人,從前的事還是不要介懷了為好,一生中有許多無能為力的事,譬如離你而去的人,譬如無可奈何的遺忘又比如永遠的過去。既然我救下了你,就重新生活吧。”寂影不再耿耿於懷鳳凰簪的事,正色地說道,聲音淡淡的卻是那般攝人。她的事似乎他都知道,他把她的遭遇歸結為無能為力的事,或許她應該看的淡一點,再淡一點,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心結,就不會尋死覓活了吧。
鄭重地點了點頭,端木淺有一些豁然。
他默默地歎氣,無奈搖了搖頭,“女人,生活與活著是不同的,就像花綻放與開著。”
端木淺怔住,看著他震懾人心的笑顏,久久地失神。
很久以後,再回想起今天,她想這輩子影響她最多的不是南宮淵不是宮離綻,卻是這個妖孽,這個寂影。畢竟他短短幾句話就讓她忘了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