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要叫太醫診脈?”對於皇帝時常無緣地吐血他不是不緊張的。
“罷了,太醫還不是看不出什麼來。”南宮淵微眯起眼睛,太醫院盡用華麗的語言,但歸根結底就是叫他無用的調理,開出藥方卻還沒有淺丫頭給的有效,這症狀是由於自己積勞成疾嗎?“雁昭儀那如何?”
“回稟皇上,雁昭儀並無大礙,喝了薑湯便休息了。隻是惠妃娘娘。。。”董公公欲言又止。
“說。”南宮淵臉色有些凝固。
“奴才方才瞧見她一直跪在昭陽宮外頭也不讓通報。”
“她愛跪便跪著,宣朕旨意,惠妃有失妃德,降為婕妤,禁足安月宮三月。至於那丫鬟,處死。”南宮淵淡淡說著,風輕雲淡間已決定兩個人的命運。
“是。”董公公在心裏默默歎氣。這天寒地凍的,任誰都受不了,更何況惠妃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但這話他可不敢說,皇帝的臉色不是不凝重的,臉上分明寫著“誰求情誰一起死。”的冷然。
端木淺醒來之時南宮淵不在身邊,倒是江歸雁聽到宮婢喚聲激動地進來。坐在床邊,欣喜地瞅著她。“太好了,淺姐姐,你醒了便好,醒了便可以回澄雁宮陪雁兒了。”
“我睡了多久?”端木淺隻覺頭昏昏沉沉,睡了一點知覺也無。
“三天。淺姐姐有進步,上次你可是睡了整整七日,這次比起來呀是小巫見大巫了。”
原來上次她昏迷了七日,怪不得總有種去鬼門關轉了圈的陰森。忽的坐起,緊緊拽住江歸雁的衣袖,“惠妃和那丫鬟怎麼樣了?”
“如今惠妃已為惠婕妤,隻是禁足,那丫鬟已經。。。”見她表情,剩下的話便不言而喻了。
“我明明告訴他她們是無心的。”端木淺無力地放下手,自己莽撞地救人竟害死了一條年輕的生命,這是怎樣的一種負罪感。
“淺姐姐不用自責,亦不要怪淵,對於這種情況,誰都能得到寬恕,唯獨那丫鬟不能。”江歸雁微微正色,“因為她曾經是雲妃的丫鬟。”
雲妃?端木淺錯愕了下,在腦海中搜索這人的影子,是她,那日她辭行時被南宮淵趕出宮殿的女子。疑問看向江歸雁,等待她的下文。
“淺姐姐可記得你曾被追殺?那時淵曾派人尋過你,卻得到馬夫已死,你不明蹤跡的消息。苦苦找人尋找終於得知你還活著。淵才下手去查是何人下的手,沒多久便查到那些人是雲妃買通的。”江歸雁眼前迷離起來。猶記得那些日子,淵是怎樣的夜不能眠,也是那些日子讓她知道了那絕色的女子在他心中何止是禦前宮女這般簡單。雲妃的下場是莫名的死亡,在他心中,所有傷害她的人都該是不可寬恕的。
她去找過雲妃,為了更多地了解端木淺。卻沒想到,她惟一一次去找她的那個夜晚便是雲妃的最後一夜。她終是沒有說些什麼,隻是慘淡一笑,有些嘲諷地看著她,“你定能得到皇上的寵愛,你的眉宇之間與她那般相似,那般相似!”她愣怔的後退,飛一般逃離了雲妃的宮殿。自此之後,待她真真見到端木淺才明白,雲妃說的是真實。往昔的惠妃新進宮來便受盡恩寵,隻有她知道,因為惠妃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雙與她格外相似的明眸!一如她一般,這後宮裏受寵的各個女人卻隻是緣於一人,好諷刺。
“淺姐姐,對於曾經意圖殺死你的人的奴仆,在淵心中怎能得到寬恕呢?”拉回思緒,江歸雁緩了緩臉色,微笑地看著眼前深鎖眉頭的女子,她善良堅強,卻是她嫉妒不來。關於替身也好,相似也罷,何必怨念他的深愛,隻要能陪在他身邊便好。所以她不恨她,一點不恨。
“南宮淵呢?”她心中有些沉重,不是責怪他卻是責怪自己。
“淵他,有些事。”
不知道為何江歸雁說這話時眼中有些閃躲,從來都是敏感,她忽的有種不好的預感,揪著她的心,生疼之後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