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春去秋來,歲月猶如白駒過隙,一晃四年已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彌漫著霧氣的池塘,遺留在紅蓮薄如蟬翼的花瓣上,使得晨露折射出令人心醉的淡淡光芒。風過無痕卻吹散滿池的馥鬱,可以想象在沉眠之夜這花在月光下是怎樣的綻放。
天人神醫品茶於池邊,如此寧靜的晨曦。
紅蓮池前,碧雲亭中。女子一襲紅衣,趴在木製欄杆之上,笑麵如靨地看著池中的鯉魚遊動起圈圈漣漪,一層一層,向外蕩漾而後消失。天人神醫微微眯起眼,感歎歲月的神奇。這丫頭,由稚嫩變為成熟,卻已是絕代佳人了。
一襲白衣掠過池麵,輕寒包裹馥鬱間,絕美的男子輕盈地落在碧雲亭中,宛若帶著微光從九天而來。
“你回來了?”端木淺微笑地回頭。如此四年,她早已能以氣息辯出是他,這種熟悉感總是很微妙的。
隻是,他與宮離綻的關係明明淡然如水,自己對他的情感卻隨著一天一天的消逝越來越複雜,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
“嗯。”宮離綻站定在她身後兩步處,應答著。他們之間言語本就不多,端木淺已然習慣。他向來是淡漠至極的人。
此時更是有聲勝無聲。維持同樣的姿勢站了許久,端木淺忽的聞到一瞬間淡到能被馥鬱蓮香掩蓋的血腥味。她微微地皺起眉,轉過頭看向宮離綻。
他的嘴角還有一抹鮮紅的血跡尚未來得及擦去。
“你受傷了嗎?”她踱到他跟前,他總是失蹤,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沒事。”宮離綻搖了搖頭,眸光深遠到天人神醫所在處,他在看他又好像不在看他。
端木淺微皺眉,細細想來,自去年開始他便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吐血,而當她給他把脈時卻從沒發現什麼問題。她每次去詢問天人,他卻隻是默默地歎氣。這一歎卻讓她的有些焦急了,於是她開始翻遍醫書,卻一直未有結果。
端木淺自懷中取出青瓷的瓶子,打開木塞,塞了顆藥丸在他口中,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半分多餘的。
“你給我吃什麼。”宮離綻咽下去後隻覺絲絲暖意,說是藥丸,卻沒有苦味。
“毒藥!”端木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這隻能起到調理作用,不能治本。”
“看來名師出高徒,天人教會你很多。”對於自己的情況宮離綻似乎毫不在意,其實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原因。
“我這是天資聰穎,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端木淺頗為得意地說完後還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她的確從天人神醫身上學到很多東西,不光是醫藥。荏苒歲月,事與願違,卻永遠會自尋自樂,天人神醫就是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