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繼續坐著。”宮離綻一臉欠扁的高深莫測,又重新閉起了眼睛。他的睫毛輕輕顫抖,整個臉龐在火光下顯得妖媚至極。
“你——”端木淺氣咽,吹拂起額前的劉海。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已經不使用好看可以形容的了。
忽的一陣奇異香味傳入鼻中,端木淺深深嗅了一口,眼前猝然迷離起來,胸口猶如萬蟻在噬咬,劇烈的絞痛後,她的眸子越睜越大。最後的意識是她死死抓住了宮離綻的衣角,接著眼前便黑了。
宮離綻終於起身,淡定地橫抱起她,慢走出掌。掌風所到處火焰熄滅,最後“砰”的一聲,反鎖的木門飛裂開來。淡笑看著懷中的人兒,笑意卻沒達到眸中,她說得沒錯,他確實武功高強。
相思閣的院中,端木隆抱著麵如死灰,淚水縱橫的薛初染,而她手裏還捏著用了一半的火折子。見到宮離綻抱著端木淺出來,眼中光芒一閃後又暗淡。甩開端木隆,撲到他們麵前,最終不停地念著“淺兒。”她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女兒也會在相思閣內。
望著此刻柔弱異常的妻子,端木隆扼腕歎息,他並不知道妻子的行動,所以見火光趕到時已經晚了。初染狂叫著叫仆人撲火。淺兒與宮離綻被困於熊熊大火中。隻是沒想到宮離綻的武功之高,已能與火相對抗。
“淺兒,沒事吧?”端木隆向宮離綻投去見諒及詢問的眼光。
“中了奇毒斷魂算不算有事?”宮離綻的嘴邊揚著詭異的笑,半分諷刺半分陳述“這還要歸功於薛夫人高明的手段。”
斷魂者,芳香濃鬱,聞著使人心脈麻痹,兩日未解,七竅流血而亡。端木隆鎖緊眉,陣陣心寒。初染竟是如此恨著宮悲月,連他兒子也要置之死地。隻是愛之深恨之切,這讓他情何以堪。
“初染你可有解藥。”端木隆表情還算溫和地問,如今不是責怪誰的時候,救淺兒才是前提。
薛初染咬著泛白的嘴唇,無奈搖了搖頭,“此毒隻有天人神醫會解,隻是他遊離四方,蹤跡不明。”語畢轉身狠狠拽住宮離綻的袖子,“你明明知道我在木料中加了斷魂,為何部護住淺兒的心脈,為什麼?”薛初染猶如發怒的母獅,目光冷冽。
“因為我要帶走她。”直視著薛初染的眼睛,淡然一笑。
“憑什麼!”薛初染莫名感覺恐懼,幾年前的記憶蜂擁而出,她在害怕,所以脫口而出使得聲音萬分尖銳。
“憑天人神醫在玄鳶。”
薛初染的銳利目光刹那黯淡下來,她無言以對,是自己害了女兒。這一生,她麵臨了太多離亂之悲,她已經失去了很多,不能再失去更多。所以,“你把淺兒帶走吧。”
宮離綻沉默直走,再也沒看薛初染一眼,步伐踏出淡淡的殘陽,眼中飄渺幽遠。
薛初染瑟縮在端木隆懷中,端木隆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夕陽拉長三人的身影,疏影伴蕭然。沒人知道,此去經年,悲傷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