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衫幹了,我的衣袍,該還了。”
我低頭摸摸自己的裙邊,果然已經幹了。於是忙不迭地取下月老借給我披著的白袍,還給他。
“天色即亮,我該走了。”月老接過白袍,轉身便要與我作別。
“別走。”
我手上動作疾快地上前抓住月老的白袍子衣角,阻下他的離去。
“月老,你剛剛的話,還沒講清楚呢。我要怎樣才算做人?”
月老停下步伐,回過頭來,眸眼微蹙地盯著我緊抓不放的手:“……你這見人就動手動腳的毛病,得治一治。”
“什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忽然月老的的白袍子閃過一陣雷電流光,眥得我的手微麻刺痛。
我忙不迭鬆開月老的衣袍子,晃蕩著自己被電得冒青煙的小黑手,欲哭無淚道:“月老,至於嗎?我不過順手攥攥你衣服,你這是想廢掉我的手啊!”
月老一臉正義凜然道:“我是讓你長記性,以後不要隨便抓扯別人。”
“嗚嗚。”
我委屈巴巴地吹著自己的手,給它散熱……
月老揮揮袖袍子,瞬間又讓我的手恢複如初。
可我還沒來得及欣喜,他的身影已經化煙消失在月老廟的石像內。
我不甘心追上前抱住月老石像拚命搖晃:“喂,出來呀月老!快點出來!你還沒告訴我呢!怎樣才能做人!”
可惜搖晃半天,搖得我臂酸腰軟的,月老也不肯現身搭理。
我沮喪停下來,安靜地坐在石像旁,捧著臉頰,陷入綿綿苦思中。
日出破曉,冬日淺淡的晨光,柔和灑落進廟堂,喚醒了熟睡的靈姍姍。
“姐姐,你的眼圈又黑又濃的,一晚上沒合眼嗎?在做什麼呀?”靈姍姍揉搓著惺忪睡眼,溜到我身旁陪坐著。
我渾渾濁濁的思緒,突然像被堂內的光線照得清晰又明亮,陡地開竅一般!
“我知道了!要想做人,我得先滌盡自己身上百年沾染的妖氣。”
靈姍姍一臉懵呆地看著我:“姐姐,怎麼一晚上的,你跟變了個人似的。”
“姍姍,月老說,我要想找回舜璟,得先好好做人,重修因果。”
靈姍姍好奇撓頭:“啊?月老不是天天在紅塵四處遊蕩,忙著牽紅線嗎?姐姐,你哪裏見的啊?”
我一心籌劃著自己的打算,渾然忽略姍姍的話,隻顧心思澄定道:“我決定放棄百年修為,還有我體內的萬年妖丹。”
靈姍姍吃驚瞪眼道:“啊?姐姐,放棄修為,以後遇到危險,你怎麼保護自己啊。你可要三思啊。”
“我這一夜,何止三思。不管月老說得對與不對,我隻知道,我不願重蹈青蛇姐姐與張天術的覆轍。天道不允正邪相戀,舜璟為正,所以我不能為邪。我這身滿身妖氣,必須滌盡。”
“姐姐,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靈姍姍還想勸說我些什麼,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眼神驀然堅決道:“為找回舜璟,我孤注一擲地毀掉仙脈,跳下輪回台,也不差廢除修為這一樁了。”
“好吧。姐姐,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靈姍姍眼神鼓勵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