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自豪了,為了抹殺掉你,龍池大人自願赴死,有龍池大人拖著的話,台輔大人估計也逃不出去……”
“而且……”
男人講到這裏,低低的笑了起來,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百裏藍空,然後指向了仍在戰鬥著的韓柏與左擎蒼。
“還有我們這些人,一起給你陪葬。”
李牧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話,甚至不想問為什麼,反正就算問了,得到的也隻是更加莫名其妙的答案。
而李牧想反駁,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會有人那麼想要殺掉自己,即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自己明明就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剛覺醒沒多久的新人,比自己厲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為什麼會有人即使付出生命也要保護自己?
這種人真的有嗎?
李牧曾經這樣想過,但懷裏抱著的百裏藍空,已經用她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回答了李牧。
有!
但李牧卻絲毫無法感受到高興。
他們所要保護的,並不是自己,並不是‘李牧’,而是過去某一個擁有**強化這種能力的人。
他們堅信,當擁有**強化這種能力的人再次出現,他就一定能再次的成長為那個人,所以,他們才會願意保護李牧。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李牧的身後站著一個隱藏的巨大寶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寶庫的存在,都知道這個寶庫裏有什麼,但唯獨隻有站在寶庫之前的李牧不知道,他不知道這個寶庫裏有什麼,甚至不知道這個寶庫是否真的存在。
他隻能看著所有人圍著這個寶庫相互廝殺爭奪,而在這些所有人的眼中,他李牧並不是作為人的李牧,隻是一把鑰匙,隻是一個負責背負著寶箱進行移動的工具。
這種感覺,李牧非常討厭。
“值得嗎?”
李牧看著懷裏呼吸微弱的百裏藍空,輕聲的問了一句,像是在問百裏藍空,也像是在問那個男人。
“值?”
慵懶的男人反問了一句,笑著從躺變成了坐,隻是視線所對準的方向,卻一直是頭頂的上方,那本應是空,但現在隻有能力所構成的屋頂的方向。
“我們這樣的人,哪有值與不值的法?起來,真是羨慕那些與亂作戰的家夥,要是能夠成長到足以去與域外流亡者戰鬥的程度,然後去與流亡者戰鬥的話,那就更好了……”
男人這樣的感慨著,然後低下頭,看了一眼李牧,又微微的笑了起來。
“不過現在也不錯,雖然你是主角,我是給你陪葬的,但千百年之後,屍骸變成骨架,主角配角,又有什麼區別?我們隻是死在一起的人類罷了……”
看著男人的眼睛,無論是之前戰鬥時的倨傲,還是此時嘴角的慵懶,盡皆消散,唯一映入李牧心底的,隻有那一分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