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靜聽到有她的聖旨,心中先是一怔。想道:“怎麼皇上突然給我下旨,難道他原諒了我要放我出去,還是要將我賜死呢?”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緩緩地跪下。
這時,隻聽到小錢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和宮靜貴妃司馬靜,自入宮以來,深得朕之寵愛,然其知恩不報,身為皇貴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貞不潔,理當死罪。因朕常以仁義之天下,念及其當日之舊情,死罪雖可免,但活罪終難逃。今廢其靜貴妃之封號,令其去辛者庫浣洗衣服,隨便洗洗其肮髒之心靈。欽此。”
聽小錢念完,司馬靜依舊呆呆地跪在那裏。
小錢笑道:“娘娘,您還不領旨謝恩。”
司馬靜聽說,方才叩頭道:“臣妾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時,小錢彎下身子一邊將司馬靜扶起來一邊道:“娘娘,您一定要想開一點。雖然辛者庫確實辛苦,但是總比這個鬼地方強。既然皇上不殺您,說明他老人家心裏還是愛您的。等過一會子,他老人家的心情稍稍平複一點,定會再讓您重獲自由的。”
“哼。”司馬靜聽了不禁苦笑道,“錢公公,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知道皇上是不會原諒我的,我自己做的孽就讓我自己承受吧。”
說完,司馬靜便向外走去。
小錢稍微怔了一下,然後一邊走著一邊道:“娘娘,奴才扶著您。”
小錢扶著司馬靜出了大牢,由於小錢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所以牢裏看守的士兵都畢恭畢敬地微笑相送。
司馬靜與給她送飯的那個士兵對視了一下,然後衝他微微一笑。士兵臉色一紅,趕忙低下了頭。
一邊走,司馬靜問道:“錢公公,現在我已經不是娘娘了,別人見了我都唯恐躲之不及。你怎麼還是對我這麼恭敬?”
小錢道:“奴才是永和宮出來的,蒙您器重,安排奴才到了皇上身邊,您這份恩情,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您現在雖然暫時失意,但您在奴才心中永遠都是靜貴妃,不,是靜怡皇後。”
司馬靜聽了搖頭歎息道:“哎,真是難為你了。”
到了辛者庫,一群太監宮女在那裏忙碌著,有刷馬桶的,也有洗衣服的。旁邊坐著兩個老婆子,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對他們吆三喝四。
老婆子見小錢來了,忙起身笑道:“錢公公,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小錢連看都不看她們,隻是指著司馬靜正色道:“你們給她安排一下。”
兩個婆子看了看司馬靜,不禁吃了一驚,然後嘲笑道:“吆,這不是當日風風光光的靜怡皇後嗎,怎麼今天落到了這步田地。這還真是人們常說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司馬靜看了她們一眼,知道她們就是當年她從月孤台回來,皇後將永和宮改成辛者庫時的管事老婆子。
小錢見她們對司馬靜如此嘲笑,便厲聲斥道:“你們既然知道這是靜怡皇後,我希望你們要對她恭敬一點。說不定哪日皇上一紙赦書,將她老人家召回去。到時候你們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老婆子雖然心裏不服氣,但是當著小錢的麵兒不敢表現出來,她們隻好點頭哈腰道:“小人知道了,錢公公您放心就是了。”
小錢聽了點點頭,然後又向司馬靜道:“娘娘,奴才是公務在身,還得回去向皇上複命。您就先委屈一下。如果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他們就是了。”
司馬靜點點頭。
小錢剛走,一個老婆子拿出一張紙來道:“新來的都先立個檔案。我問你你如實說來。姓名。”
看到她們小人得誌的樣子,司馬靜心中十分不服。所以她就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把頭扭向一邊,沒有理她們。
她們見到司馬靜這個樣子,頓時怒從心頭起,一拍桌子道:“我問你話你沒聽見?我告訴你,你現在不是皇後也不是皇妃,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洗衣女。你別還是那一副皇後的臭架子,你這招在我這裏不好使。我再問一遍,姓名?”
司馬靜沉默了一會兒,心裏想道:“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不比從前了,如果惹怒了這幫小人,她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想到這裏,司馬靜隻好答道:“司馬靜。”
“性別?”
“女。”
“年齡?”
“二十二歲。”
那個婆子記錄完畢,她將紙遞給另一個老婆子道:“李姐,我寫完了,你看看這樣成嗎?”
姓李的老婆子接過紙來看了一眼道:“還可以吧,就是你這字太差勁了。你這字正對得起你的姓氏謝,真真就像螃蟹爬的一樣。”
那個老婆子聽了不禁臉紅道:“我不是剛學著寫嘛。要不我再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