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了一條腿?!不是你家閨女?”鄭氏聞言不由得一怔,心道怎麼兩個都是瞎眼的和瘸腿的?
李嬸見鄭氏發愣,推了推鄭氏道:“鄭嬸?怎麼了?”
“為什麼說給我們家大小子的,淨是些瞎眼的和瘸腿的?”程劍的母親鄭氏問出心中的疑問。
再看周圍漿洗衣物的女子投射過來的眼神,似乎帶著那麼一股子看好戲的味道。
但眼前的李嬸、張嬸、洪嬸三人,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怎麼?不願意?”李嬸問道。
“當然不願意了,我家大小子好端端的,我們家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娶不到媳婦。”程劍的母親鄭氏回答道。
李嬸、張嬸二人聞言對視一眼,嘴角微翹,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笑容。
隻聽張嬸道:“鄭嬸啊,你家是不缺錢,可是我問你,你們家那口子和你成親的時候,是幾歲?”
“三十……”程劍的母親鄭氏如實回答。
“那我再問你,當時你們家那口子和你成親的時候,家裏缺錢嗎?”張嬸再問道。
“唔……不缺,給的聘禮還挺多。”程劍的母親鄭氏答道,但似乎有些明白他們話裏的意思。
“那就對了!”張嬸說到這裏,一拍大腿大聲道:“鄭嬸啊,我說話直,不好聽的話你別介意,你瞧你們家那口子不缺錢,卻也到了三十歲才成婚,那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因為你們家那口子咱們姑蘇城裏的一個潑皮!靠的是開賭檔坑蒙拐騙為生麼?”
“難道你想讓你們家的大兒子,將來也跟他爹一樣到了三十歲才娶媳婦?難道你不想早點抱孫子麼?”在一旁的李嬸也接口道。
“對啊!你那大兒子整日偷雞摸狗,遊手好閑,誰願意嫁給他?”張嬸在一旁煽風點火。
“可是我已經把我家的大小子送進學堂裏讀書了!”程劍的母親鄭氏咬著牙道。
“哎呦!我的鄭嬸啊!你怎麼還活在想象裏呐?你們家程劍那小子天天搗亂,被學堂的趙先生打手心,在學堂裏睡覺,那可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他那個樣子,將來能考得上功名嗎?”張嬸又是一拍大腿,高聲道。
張嬸的話音未落,一旁的李嬸也接著勸道。
“鄭嬸啊,我勸你還是認清現實的好,送進學堂不代表就是讀書人了,那要考取了功名那才叫讀書人,要是沒考到功名,那是什麼都沒有的!我說句難聽點的話,鄭嬸你別介意,要是你們家那大兒子一輩子考不上功名,那就一輩子都是潑皮,誰願意嫁給他呀?”
李嬸說到這,又一指身邊的洪嬸:“不行你問問洪嬸,她願意把他們家的閨女嫁給你那個大兒子嗎?”
鄭氏順著李嬸的手,看向洪嬸。
洪嬸見鄭氏的目光看向自己,立刻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
張嬸見狀便道:“洪嬸不敢說的話我替她說了,她們家那個閨女長得水靈極了,你不知道洪嬸她們家的門檻都快被說媒的給踩壞了,來提親的那都是些什麼人知道嗎?那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不是員外的公子,就是秀才相公,還有西城門大藥房李家的公子,最不濟的也是個錢莊的掌櫃的兒子,人家錢莊掌櫃還是親自上門提的親!”
張嬸說到這裏,頓了頓道:“鄭嬸說說,你的那個大兒子,跟這些人家能比得了嗎?洪嬸是看在大家都是老姐妹的份上,才舍不得當麵跟你說,你可別逼著洪嬸給你臉色看。”
程劍的母親鄭氏越聽臉色越是暗淡,他們說的是真有道理,鄭氏一句也反駁不出來。
程劍從小偷雞摸狗,四處遊手好閑,成為勾欄巷一帶有名的小潑皮,這事早就盡人皆知,鄭氏沒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