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記極其不滿的低吼聲落下,蕭琳扭過頭來瞪了臉色微窘的蕭遙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在跟女人歡愛時,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摸索出一把鋒利的剪刀,像男人的要害剪了過去,嚇了少年一大跳,還下意識的捂住了那個關鍵部位。
所幸,蕭琳在瞪了他一眼之後,便走進了裏屋,沒有看到蕭遙這出糗的一幕。
“進就進,沒穿衣服的琳姐,老子都見過,還怕個毛?”這麼一想,蕭遙便不再遲疑,大大方方地走進了裏間臥室。
不過,這裏麵隻有一張簡易但卻非常幹淨的木質大床,與少年心中所想的香閨,大相徑庭。
此時的蕭琳已然停止了流淚,滿是淚痕的嬌容上,柔唇蕩起一抹好看的弧線,嘴角處還浮現出兩朵醉人的淺顯梨花,那雙看著少年的淚眼裏滿是柔情。
與幾來,那個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的“女魔頭”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如果,被外麵的人看到了,一定會驚掉下巴。
“趕緊躺床上,我給你上藥!”
一見蕭遙進來,看到他胸前的血跡擴大了不少,蕭琳臉上的微笑瞬間被一抹擔憂所替代,迫不及待的催促。
“啊?”
蕭遙眉頭一皺,目光微移的瞥了一眼雪白床單,竟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算了,要是染上血,被人看到,該誤會了!”
“騰!”
話音落下,蕭琳的臉一下子紅了,燈光的照映下,宛若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散出誘人的風情,似水柔情的眼眸裏,也多了幾分羞澀。
少年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曖昧,眉宇間也不由得湧現出少許窘色,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蕭遙抬起頭來,偷偷的瞥了同樣低頭不語的蕭琳一眼,嘴唇輕輕地抿了抿,遲疑了一下,他走上前來,拿起放在床頭的那瓶止血散後,轉身就走了出去。
“姐姐我有那麼不堪嗎?長老我比不了,難道我還比不上玉兒那個丫頭?”
見蕭遙走了出去,強烈的失敗感頓時湧上蕭琳心頭。下一秒,她恨恨地跺了跺腳,便追了出去。然而,那個讓她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混蛋”卻失去了蹤影。
“混蛋!”
蕭琳衝到了院子裏,環顧了一圈漆黑的夜空聲,她突然咆哮了一嗓子。然後,她好像失去了力氣似的,癱坐在微涼的地麵之上,眼淚在眼圈裏打晃,但卻始終沒有流下來。
片刻後,蕭琳的情緒緩緩地平息下來,臉龐恢複了平日的那般嚴肅,目光堅定。
事已至此,她知道不管如何流淚、如何傷心、如何痛苦,也改變不了她和蕭遙無法在一起的事實。能姐弟相稱,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黯然地歎了一口大氣,蕭琳緩緩起身,仰望著夜空,嘴唇微微蠕動,喃喃自語道:
“蕭遙,保重!謝謝你為蕭家所做的一切!你放心,等你回來的時候,蕭家一定會走上複興的道路。”
她知道蕭遙到這裏來是準備拿走那筆賭注的,可是,在現蕭琳在這裏的時候,蕭遙便知道,蕭家已經收回了賭場的經營權,遂毫不猶豫的把這筆巨款留給了蕭家。
“琳姐,你也保重!”
遠遠地看到蕭琳走回了屋子裏,某個極其黑暗的屋頂上,喃喃自語聲,從麵無表情的蕭遙嘴裏緩緩地吐了出來,隨即,他縱身一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靜的出奇的寬敞街道上,突然有一條人影閃了出來。這個人影在街角的陰影裏站了一會兒,又心的左右探查了一遍。
緊接著,他的動作像是狸貓一般,“唰”的一聲,飛快的竄出,上了房頂!
他的身手十分矯健,在高地不平的屋頂上奔走,就像踏著寬敞的大道上一樣,十分穩當,十分利落!
最後,他一溜煙似地飛躍進一座漆黑的大宅院,毫不停留,連連掠過幾個相對獨立的院,一直朝著最裏邊的那個庭院靠近,動作更加的輕盈、緩慢。
“嘭!”
從房頂上落下,他的雙腳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出了低不可聞的悶響。
望著院子裏熟悉的一切,他嘴角一揚,臉上蕩起一抹愜意的微笑:“哪兒也沒有家好啊?”
然而,呢喃聲剛剛落下,他那安靜的眼瞳驟然收縮,猛地盯住了那扇緊緊關閉的房門,低聲喝道:
“什麼人?出來!”
與此同時,他雙拳緊握,右腳往後移了半步,死死的蹬住地麵,猶如一隻蓄勢待的猛虎,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嘎吱!”
隨著那記低喝聲的落下,緊閉的房門被人從裏麵緩緩打開,一位身著白衣的老人,從裏麵走了出來,笑吟吟的看著戰意凜然的蕭遙,眼眸裏滿是讚許。
“太爺爺,怎麼是您?”
見到蕭致遠的刹那,蕭遙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緊緊握在一起的拳頭也放鬆下來,眼眸裏滿是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