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旖現在巴不得離殷鳳辰遠遠的,總歸不是什麼好鳥。唉,這三個人現在都是火藥桶,碰上就炸,她可不想死無全屍。“明宜公主好意,本宮心領,隻是本宮作為宮妃,不可隨意和他國使節接觸,還請公主見諒。”
殷鳳辰一愣,覺得這樣安分守己的赫連若水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相差甚遠。她是故意如此,還是自己想多?
見對方擺明不想和自己糾纏,她也不勉強,“既然如此,隻好以後再尋機會,真是可惜。”
蘭傾旖淡淡一笑,走開。
順帶拉走不知死活的聞人行雲。
仁親王表麵淡漠內裏卻是個人精,一看蘭傾旖這態度就知道不對勁,立刻扯由頭跟著走。
遠遠地已看不見那三人的身影,蘭傾旖才鬆口氣,心想總算遠離是非之地。“走走走,咱們玩咱們的,由他們去。”她心裏很懊惱,這兩日溫九簫和殷鳳辰的八卦滿天飛,宮中也跟著倒黴,小祖宗一鬧騰,所有人都不得安生,偏偏聞人嵐崢還下旨讓溫九簫負責招待殷鳳辰,更是讓他自己都焦頭爛額還不知道為什麼。
今天好不容易才撈到個出宮的機會,怎麼著也要去去黴氣。
“皇姐這兩日究竟是怎麼了?活像誰欠她幾百萬兩銀子似的,逮誰衝誰呲牙。”聞人行雲滿臉困惑。
“人長大後總有煩惱,你別管她的事。”蘭傾旖隨口道:“她的事咱們也管不起,讓該操心的人操心去。”
聞人行雲聳肩,他就是想管也沒那膽子。“我總覺得皇姐的態度有點奇怪,還有溫九簫和殷鳳辰之間也很奇怪。他們三個撞在一起,真是堆說不清的官司。”
“他們倆的事,楚楚插不進去。那是溫九簫和殷家的舊事,而不是殷鳳辰的。你看他們表麵上似乎很和氣,內裏隻怕風起雲湧。以後你別往他們那邊摻和。溫九簫會護著楚楚,但未必會護著你。”她忍不住提醒。“你也不要刺激楚楚。她隻怕因溫九簫有事瞞著她,正憋著滿肚子火。”
聞人行雲縮脖子,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捏把冷汗,乖巧地連聲應是,轉身遛馬,遠離危險人群。
蘭傾旖慢悠悠地向雨澄殿的方向走去。行宮裏山明水秀,景致悠然。即使獨自呆在這裏也不會覺得悶。
她悠閑散步,也不趕時間,許是因為她心情好,看什麼都滿眼是景。此時行宮裏來往的人不多,宮女太監們看見她紛紛行禮,偶爾有官家內眷上來說話,她煩不勝煩,自己避到花園的偏僻小亭裏看景。
亭外清池碧波,活水徐徐,池中養著幾尾錦鯉,池畔種著幾株梨樹,如今正是花開時節,春風十裏花開如雪,落在手心依舊不改嬌豔。
身邊彌漫著梨花的幽幽冷香,她放鬆地深呼吸,覺得空氣清甜心曠神怡,臉上不由露出歡喜的笑容。
有人高興,也有人不高興——比如聞人楚楚。
她現在看見溫九簫就滿肚子火,看見溫九簫和殷鳳辰在一起更是火上加火,但她素來沉得住氣,表麵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她覺得自己的涵養是忍出來的,也是練出來的。維持著優雅自如的皇族風範,她若無其事地和殷鳳辰打招呼。“明宜公主這段日子過得怎樣?我玉京風光如何?不知比之貴國又如何?”
殷鳳辰一怔,敏銳地發現眼前的小姑娘和上次見到有點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一樣。她禮貌地微笑著答:“不同的人,看不同的風景,有不同的喜好。玉京和我國各具特色,又如何單純地說好與不好?”
意料之中的答案,聞人楚楚漫不經心地笑笑,“既然如此,就請公主好好欣賞。天下之大,風景各異,能多看看不同的景也是極好的。”
“承長公主好意。”殷鳳辰微笑標準。
溫九簫有點怔地看著聞人楚楚,覺得不可思議也難以接受。
敢情他今天竟然被這小丫頭忽略得徹徹底底?
這種情形是第一次,感覺也真的很糟糕!
莫非她還在生氣?
他覺得這情況有點嚴峻。
找個機會單獨和她說兩句?
可惜聞人楚楚壓根不給他機會。
不是沒看出他有話要對她說。可她不想理他。
不磨光他的耐心,她這輩子都別想聽見他的心裏話!
她笑得甜甜蜜蜜溫婉可人,“那就請明宜公主自便,本宮已和行雲約好,要一起賽馬狩獵,恕本宮暫時不能奉陪了。”
“殿下獨自前往,隻怕不安全。若殿下不棄,臣願陪殿下前往。”沈瑜主動請纓。
溫九簫瞳孔微微一縮。
“不用了。沈大人還是先招待明宜公主比較合適,免得底下人有所怠慢。”聞人楚楚若無其事地拒絕。
馬頭一撥,她往林子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