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言若遺憾,實則淡然。
伴隨著話聲,厚厚的折子甩落在桌上。致遠殿裏瞬間寂靜氣氛冷凝,隱衛低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
萬雅目光掃過折子,頓時明白主子心生感歎的原因。
“不可能!我們明明有嚴密封鎖消息,她遠在千裏之外,怎麼可能會知道?”容閎震驚得脫口而出。“長寧侯府的密探剛靠近就被殺光,那麼短的時間,他們不可能發現其中秘密。”
“如果在他們剛踏入平康郡就將他們殺光,那麼這秘密還有可能被封鎖住,可侯府密探在平康郡徘徊半月有餘,不管他們是否發現礦藏,赫連若水都會推測到。”聞人嵐崢不覺沮喪,反而無限歡喜。
能遇到勢均力敵的強大對手,也是人生裏難得的幸事,不然漫漫長路一人獨行,該有多寂寥無趣?
“能封鎖將近一年,已經很不錯。做人不能太貪心。”他微笑,目光涼涼。
“皇上,那我們可要改變計劃?”萬雅試探地問。
“沒必要,陸旻早有削藩打算,如今這局麵是遲早的事。”聞人嵐崢搖頭。事情發展到這步,已不必遮掩,最多是將某些事發生的時間提前。他回想平康郡地形圖,悠然一笑,“看首腦,從她的下屬就可以看出她的厲害。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查到礦藏,隻差一步就平安得手,即使被斬殺殆盡還有辦法傳出消息。這女人的厲害,還真名不虛傳。”
容閎低下頭不敢接話,覺得丟人,主子又開始鄙視他們了!可他以為天底下每個人都像他們這麼變態?他們都是普通人好不好!
“侯府密探雖然死了,但實際上他們已經達到目的死得其所。平康郡那邊……玄組怎麼說?”他瞟一眼容閎,眼神涼涼。
“平康王最近針對赫連若水,做了不少事情。”容閎精神奕奕,滔滔不絕地講述最近雲國朝廷中的變化。
聞人嵐崢挑起眉,淡淡評價:“蠢貨!”
容閎苦了臉。
“朕說,平康王!”聞人嵐崢淡淡接上一句。
容閎立即原地滿血複活。
“他有空和赫連若水搶奪朝臣,還不如抓緊時間利用礦藏發展勢力。赫連若水背後有陸旻撐腰,和陸旻搶臣子,他能搶得過?”聞人嵐崢冷笑,“舍本逐末!”
“他也是被赫連若水逼急了。”容閎很委婉地開脫。
“譚郡的鹽商滅門案曝光,赫連若水在朝中整頓官場大肆清除平康王派係的人手,他就坐不住了?他怕個什麼?先不說他有朕撐腰,就憑他還沒和朝廷撕破臉,陸旻就不會和他開戰,畢竟雲國目前的狀況容不得他們大動幹戈。這點赫連若水也知道,況且她長寧侯府也不管軍。多大點事?就能逼急他?才這麼點膽氣定力,難怪二十多年還沒能成事,赫連若水也不把他放在眼裏!”聞人嵐崢眼神中滿滿不屑一顧,神色毫不掩鄙薄厭棄。“迫使朕的人出手,標準的不安好心。私心太重,難成大器。”
“皇上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容閎睜大眼睛。
“強龍難壓地頭蛇。平康郡是他的地盤,就算他勢力再差,也不可能連幾個侯府密探都解決不了以至不得不求玄組成員出手。你覺得這合理?”聞人嵐崢眼底有淡淡譏誚。
容閎的臉,頓時青了。
敢情他們被人哄著白白出力還不討好?這還沒過河就想拆橋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偷偷瞄著神情淡定的主子,他暗暗齜牙咧嘴。他家主子,可從來不大度。那是出名的睚眥必報。平康王和主子玩心眼,試圖挑起主子和赫連若水的矛盾坐收漁翁之利,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他就不怕弄巧成拙,惹怒這兩位同時出手對付他?還是他有恃無恐,覺得他們忙著互掐沒空找他算賬?